分卷(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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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希想去救人,可是他去得太迟了,很多人甚至活不到等他来救,就已经冻死、饿死、病死、累死、甚至活活被人打死了。还有一些是忍受不住,自己结束了生命的。

逐光小队的成员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有人目露不忍,但都表现的很克制。他们在末世见过的残酷场景可远比这里惨烈了,况且他们对天选者的德行早有预料。

这边关的都是没有异能的人,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活着的人会负责把仓库清理干净。不需要朝墨的询问,老五已经学会主动介绍仓库的情况。

这个车队比较大,里面异能者人数也多,都关在隔壁房间里。

朝墨点点头,命人打开隔壁房间的门,这边一关着二十三个人,同样是一排笼子,环境相对干净很多,明显是每天有人打扫。这里的人都带着抑制异能的项圈,也捆着手脚,身上的伤却经过了包扎和处理。

这些就是他们车队中的异能者,我们一般抓到人后,都会像这样先关上一段时间,算是下马威,之后这些人会听话很多。再稍微劝一劝,吓一吓基本就妥协了。也不怕他们以后反悔,反正送到基地都会立刻给他们植入芯片。他们只要不想死,就不会背叛。背叛了也无所谓,反正作为外围,他们也接触不到基地的核心。

朝墨点点头,进入房间里面。打量起已经被关了五天的异能者们。

这里的人衣衫褴褛,面色蜡黄,显然在这些天里,吃了不少苦头,神情都显得有些呆滞麻木。看到五哥进来后也不敢吭声,只警惕而恐惧地看着他们进来的每一个人。

忽然角落的铁笼里,一个青年用力撞到笼子门上,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景澜!景澜!是我啊!你的老同学!你快救救我!放我出去!

夏希朝他看过去,眼前的男人身上又脏又臭,头发油腻腻地一缕缕贴在头皮上,但是五官倒依稀有些熟悉。

夏希仔细辨认了几秒,认出这个人是景澜的大学同学余灿。余灿在大学时,也算是系草一枚,五官清秀,打扮得干净清爽,很招大学里的女孩子喜欢。

他经常和景澜一起在球场打球。因为一个是校草一个是系草,经常被放在一起提及比较。

夏希在景澜毕业前,也曾见过余灿几次,还一起吃过饭,当时只觉得是个挺爽朗的男生。后来毕业的时候,余灿听说景澜的父亲是云天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后,还找过景澜,托他帮忙介绍工作。

不过当时景澜正在想办法拒绝父亲让他到公司上班的要求,关系闹得很僵,所以就没答应余灿。后来两人便渐渐断了往来。

此时余灿已经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形容狼狈地把脸挤在笼门上,连被栏杆压得有些扭曲,一双眼睛奋力地朝景澜的方向望着,双手拼命伸向笼子外面挥舞:救救我,我是余灿!你的老同学余灿啊!

众人听见声音,纷纷朝景澜看过去。夏希也跟着转过头看。

不知什么时候,景澜就一个人安静地靠在墙上,隐没在角落的阴影里。他双手抱在胸前,表情比平时更沉,听见余灿的喊声,他微微转动视线,扫过对方兴奋的脸。

我记得你。景澜轻声说。

夏希从没听过景澜这样的说话,即使是在末世以后。

他待人只是冷漠,偶尔会有些暴躁和不耐烦。

但夏希从没听过他像现在这样,把满满的怨恨装进四个字里,再极为克制地,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来,仿佛稍微重一点,那满腔的怨恨,就会从字里行间冲出来,汹涌地将眼前的人撕碎。

可惜余灿显然没有听出来,他只知道大学时期的景澜,是个很心肠很软的滥好人,不管有什么事情求他,只要把自己说得可怜一些,语气好听一些,他总是会帮忙的。

虽然不明白目前是什么情况,但是余灿看得出来,那个控制他们的五哥是畏惧景澜和他的同伴的,只要景澜点头,他就得救了!

第40章

是我是我。听见景澜说认识自己, 余灿眼里燃起希望:我们大学的时候一起打过球,一起吃过饭,还有你男朋友夏希一起

余灿急于和景澜拉进关系, 便捡着以前相处的经历说, 说着说着才回神, 眼睛四处扫了一圈, 才发现景澜以前那个形影不离的夏希并不在现场。觑着景澜冷漠的脸色, 余灿忙停住话头,咧着嘴干笑两声:一晃真是物是人非了。

景澜并不接话, 垂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什么。阴影里有黑色的雾气, 自地面涌出。

朝墨察觉到有些异常,他似想到什么, 把景澜拉出房间。过了一会儿,朝墨独自回到牢房内,吩咐一部分跟着五哥去搬这仓库里的物资,另一部分负责把牢房里的人放出来。

夏希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受不住仓库里的味道, 夏希跑到外面透气。刚出大门,就远远看见景澜坐在不远处的坡顶上,他撕开包装, 将一块硬糖塞到嘴里,用力咬碎。过了一会,又塞一块。地上还散着不少花花绿绿的包装纸。

夏希记得, 景澜不抽烟也不喝酒, 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喜欢像这样吃糖。

夏希曾经很担心这个吃法会让他糖分摄入过高,不过还好, 景澜绝大多是时候,都能控制住情绪。

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景澜吃多少糖也同他没有关系,他不需要再替对方的身体担心。夏希从背包摸出针线,专心缝补自己斗篷上的残破处。

在几次针线走歪以后,夏希烦躁地抬起头,一双骷髅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景澜身后,并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摸走了他手边的糖盒。

景澜拿糖的手摸了个空,接着便听见夏希那边传来撕糖纸的声音。

夏希见他看过来,故意不紧不慢地当着他面把一块水果硬糖从糖纸里剥出来捏在指尖。

他是打算吃的。但是随即想起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并不能进食,于是便把水果糖朝空中丢去。

肩膀上的小乌鸦腾空而起,一口把硬糖吞入腹中。

嘎嘎。小乌鸦表示还要。

夏希却把糖盒放到一边:吃一块就行了,糖吃多了可不好。

景澜眉心拧起,倒不是因为被抢了几块糖生气。他只是有些匪夷所思,他们手里不缺物资,怎么会有人无聊到偷他的糖盒:还给我。

不还。夏希继续低着头缝自己的斗篷,语气有些蛮横:你吃糖的声音吵到我了。

这理由比行为本身更让人难以理解,景澜自己动手去取糖盒,一直骷髅从地底钻出来,把糖盒顶在脑袋上拔腿就跑。

景澜没有再追,他站在原地,有种很奇怪的轻松感,明明被抢了糖盒子的人是自己,但现在心情却比刚刚吃糖的时候,变好了一些。仿佛一直那样不停的吃糖的时候,就一直期待着有个人,能来打断自己。

就算不是出于关心也很好。

记忆中,从小到大,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拼命吃糖,就算一个人吃到吐,也从没有人来过问过。

一段记忆叛逆地从脑海深处冒出来。

好像也不是没有,只是被他给忘了。

记忆里,那是和父亲闹掰后的深夜。他一个人在漆黑的阳台,屋外很闷热,像是要下大雨。他抱着糖罐子,一块接一块地吃糖。像是小时候每一次和家人争吵,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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