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仙君是,仙君!!!
程陨之满目白光,视野被庞大的剑光笼罩,看不清半点眼前人行动的轨迹。
他始料未及,没有防备,左肩硬生生挨了白茨一拳。
一股魔力顺着暗劲导入他灵脉,震得程陨之嘴角渗出血,左肩碎裂,头脑一阵发昏!
白茨:这下,礼斗才算结束。
他轻蔑又冷静地笑笑,向程陨之行礼。
程陨之硬扛着他这一拳,还能动的右手抓过长剑,反手挽过,刺入他心脏。
哗啦
雨真的下了下来,剑尖也真的刺了进去。
白茨:你大概忘了,这是我的分/身。
说罢,便化成散乱的黑色雾气,隐没在细密的雨幕之中。
只留下道修跌跌撞撞,用长剑稳住身体,连完好一侧的手臂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显然是疼痛到极致。
雨水从他的头顶,滑落到鬓发的一侧,用冰冷的触感抚慰他,试图减轻一点痛感。
漫天雨丝啊。
程陨之一边吸气忍住疼痛,一边想着。
杀光那魔修宗门,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雨跟着下大了,满岛密密麻麻的海护卫都在骚动,与道修厮杀,不死不休。
然而就在天外剑光飞来的一瞬,它们一齐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大海,即便下一刻被抓住机会的道修斩掉头颅也无所谓。
在海王倒下的那一刻,它们竟然像人一样直立而起,双臂环绕,紧紧抱住自己,大抵是它们特有的悼念礼仪。
主心骨死去,剩下就再没有反抗的动力。
中樟岛,真的变成了海岛到处弥漫着没脚的水洼,完全被大海和雨水淹没了彻底。
再过一刻,到处便堆积起了海护卫的尸体。
子陶抹过脸上的雨水,只觉得心脏都在怦怦跳,根本没有静下来的时候。
不要命的海护卫让他庆幸,将师弟师妹留在高处。
但友人却昏睡过去,怎么呼唤都叫不醒。
周围没人修的医道,也无法帮忙。
子陶晃他,叫他,怎么都没用,就差用剑柄扇他巴掌了等等,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玄天宗大弟子念念有词,从腰间抽出长剑,对着昏迷的白茨道歉。
白兄,你要怪我,就醒来再怪吧。这里实在是危险,不知变数,睡过去恐怕会遭偷袭呸呸呸!没有偷袭!这说的什么话!
他一把扯住白茨衣领,瞪大眼睛,喊道:白兄,我真的下手了!
就在手掌马上要落下的一刻,白茨眯起眼睛,准确无误地挡住他那一巴掌。
白茨:你可真让我惊喜。
子陶愤怒地一翻白眼:你才让我惊喜!时不时就睡过去是个什么怪毛病,等我回宗,一定要请最好的医修师姐,给你治到精神百倍!
白茨:哪儿来的精神百倍,我人都要没了。
他手扶着地面,勉强坐起来,另一只手捂住嘴,咳出血来。
子陶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白茨若无其事道:一点旧伤。
子陶瞪大眼睛,叫:昨天你还活蹦乱跳的呢!!!
白茨晃了晃,站起身,朝不远处被摧毁了一半的围墙走去。半耷拉的黑发在他后背晃来晃去,子陶眼尖地看见他后背衣衫裂了个口子,像是被谁用剑划拉开的伤痕。
他狐疑道:你去那儿来干什么?
白茨:看海王死透了没。
原来是这,那肯定能放心的。
子陶松口气,道:肯定死透了,我师叔都出面了,怎么可能死不透。说起来,程公子人呢,一眨眼就不见了。
白茨冷冰冰地垂过眼睛,咀嚼着程陨之师叔等词,终于恍然大悟。
他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顾公子,就是截阿仙君吧。说着说着,他就笑出声,反而带了股放松的意味。
这本书给你,
黑发炼气道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缓缓地说,我骗你的。
子陶呆若木鸡:啊?
白茨:我根本不懂什么道法,也不懂大道。我说的全在上面有写,我仅仅是背下来了而已。
子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预感到了不祥,他控制住自己,倔强地没有去接。
你在骗我?
子陶,该回来了。
他听见熟悉的青年声音,回过头,程陨之站在他身后。
他看上去狼狈极了,黑发往下淌着水,白色衣襟湿透,紧紧地贴在脖颈附近,就连雪青外袍都吸足了雨水,变得厚重而沉甸甸的。
但他手里提着剑,剑尖沥血。
又一瞬间,回了原本轻快模样。
程陨之:和子陶道完别了吗?
白茨笑眯眯地拱手:多谢。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
只有子陶迷茫道:你们在说什么?
程陨之:他
白茨抢先一步,说:我是魔修,被程公子发现了。我想杀了他,只是技不如人
略输一筹!
话音未落,他化掌为爪,和提着剑的程陨之撞到了一块儿!
又掀起一阵冲击波!激起无数雨水如箭般飞散!
子陶嘴唇哆嗦片刻,看看白茨,又看看程陨之。
他又不是蠢人,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年轻的道修连手里剑都提不稳了,他发疯地想,我是谁,我在这里干什么?
赤金的小烈阳摇摇欲坠,而程陨之也成功将剑尖逼近白茨心脏。
他宣布:再见。
但还是慢了一步。
白茨冲他甩来一团舒展的布料,盖住程陨之的视野,而他自己站在残缺的围墙顶端,直直向下坠去。
程陨之把脸上外袍扒下来,一看,发现是子陶的弟子服外袍。
白茨!!!
子陶扑到栏杆边,下意识伸手去捞!
不知是雨天湿滑,还是子陶真的抓住了白茨飞扬的里衣下摆。
他们二人双双从墙头跌落,朝着数丈之高的海平面砸去。
没有声响,也没有水花。
程陨之呆愣一瞬,立刻扑过去往下看,竟然完全没看见这两人的身影!
而是看到一条秘境裂缝在缓缓合拢,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是巧合,还是白茨给自己留的退路。
程陨之痛得眼前发昏,他一把抓过通讯玉简,叫道:子陶!
玉简毫无回音。
身后一群看呆了的师弟师妹围上来,大喊道:师兄!!!
太痛了。
程陨之苦中作苦地想,被人打伤,还弄丢了子陶,他这是要向玄天宗赔罪道歉啊。
天际划过亮光。
他迷迷糊糊地思索,应该是仙君斩杀余孽的剑光余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