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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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啊啊啊啊泽维尔捂住双眼,仰天哀嚎,不可能!绝不可能!雷姆是爱我的,是爱我的!

密集的光束齐齐射来,穿透他的五脏六腑。

疯狂涌动的水浪和尖刺都消失了。下一秒,星星点点的银光在暗色天幕上同时闪耀。它们的光如此庞大炽热,带着无尽的宁静和安然,将夏恩和泽维尔笼罩进去。

黑暗彻底消失。一切都不复存在。

泽维尔双脚落地,尔后化作静止的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K同样落至舰艇下层。他藏在遮挡物后,正要偷袭时,视野里的虫忽然倒地。

K举起的手臂僵在半空,流动的火焰停驻在他的指尖。

这是什么情况?

有虫从破掉的壁板上一跃而下。晦暗不清的视线里,他金色的发丝仿佛自带光源,飘动时无数细小光珠在飞舞闪烁。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金发蓝眼的雄虫逐渐靠近,泽维尔正在失去控制,夏恩撑不了太久。

他的话解开了K的疑问。显然,K曾经的救助等来了回报某只喜欢当英雄的小雄虫再次当起了关键先生,而且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我们雌虫低念这个词。金眸闪动着莫名的情绪。下一秒,火焰向外窜开,将雌虫裸|露的肩背笼在其中。

K从阴影中走出,来到倒地的躯体旁。那些密密麻麻的具现化黑刺正在快速消失。它们从四面八方如潮水一样回退进泽维尔身体,在底板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灼痕。

黑色皮靴踩住泽维尔的胸口,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音。这刚刚还在和他互殴的虫现在就像一只破布娃娃,任他怎么踩踏都毫无反应。

尤里蹲在泽维尔旁边,熟练地用禁锢环束缚住雄虫的四肢,并用精神力构成结实的密网,套上他的躯干和脸部。

K垂着头,仿佛突然间对脚下的虫产生了极大兴趣,似乎并未察觉身旁雄虫轻扫过来的视线。

现在,泽维尔这破布娃娃成了砧板死肉。他只要动一下,精神力密网就会向内收嵌,从那些小口里挤出一块块切口整齐的虫肉。

几年前,K有幸见过L在一只穷凶极恶的罪犯身上用过。那只雌虫对L的说明不以为然,试图逃跑,然后他就成了一滩内脏骨头稀巴烂的碎肉。

K心情复杂。忽地有虫靠近。他本能后退,一只手臂宛如铁箍,牢牢扣住他的腰腹。

视野晃动间,黑发雌虫重心不稳地跌进一片温热柔软。晕眩支配着他下意识地搂上对方的脖颈,作为平衡重心的固定物。

放我下来!K低骂。依旧不去看那张脸。搂抱的手臂却抓得很紧。

尤里呼吸平稳地抱着比自己高壮许多的虫,步伐轻快地顺着焦黑破烂的通道口向外走去:我们赶时间,K。

赶时间,则意味着我没有多余功夫帮爱逞能的老大擦屁股。

K很想反驳。但熟悉的怀抱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柔化了他紧绷的神经和肌肉。这太舒服了,没有虫能抗拒。K嗅闻着鼻尖的信息素,小小的念头就这样滑过脑海,在他严防死守的理智之线上钻开了一个小口子。

红色的火苗越来越小,融进雌虫的皮肤。黑色的眼睫轻轻眨动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他睡着了。

一片幽深的绿色海洋中,休在升高,不断地升高。他感到很轻盈,很舒服。那具沉重的躯壳则不停地下坠、下坠。

据说死亡之前,每只虫眼前都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自己正在死亡。

十五岁那年,身着军装的雌虫登门拜访,送来他雌父战亡的讯息。

在他叔叔出现之前,他独自在那间公寓生活了半年,靠着同时打三份工凑房租和生活费。

他尽量去学校上课,努力凑着出席日数,打工间歇争分夺秒做着作业。他很感谢肯特老师每天都会带一份多余的午饭,这样他起码有几天不会饿得太厉害。

半年后,他才知道自己有雌父还有个弟弟。他在十分偏远的星系生活,辗转很久才得到家人亡故的消息。休搬去和他同住,有了长辈的关爱教导和稳定的居家环境。他的成绩提高了很多。

义务教育结束后,休可以上本星系还不错的大学。但昂贵的学费让休迟疑。他和叔叔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对着那些长长的助学贷款表格发愁,然后休决定去参军。

他周边的虫基本都没念过大学。但参军的有不少。虽然大部分只能在军队待个一两年,但也不乏能留下来的。包吃包住、稳固的社会地位和一定的贡献点很有吸引力。休盘算着这些,在二十岁那年背着一个破帆布包,走进了招兵基地的大门。

四年后,他从普通士兵混到了士官。他表现优异,被推荐读了军校。毕业后,他参加了中央军团的招募。在普通连队任职。被特战队选中。

执行任务、训练、休息。三节拍的生活乏味沉闷。有个巨大的空洞开在他的躯壳上,日复一日地回响着呼啸的风声。

休在腐烂。

一次意外,他被敌方俘虏。遭遇鞭笞和各种酷刑。在生与死的边界中,他品味到了一抹甘甜。

在那之后,他对危险困难的任务趋之若鹜。他开始上瘾,沉沦杀戮。然后一切开始脱轨。直到他被送上军事法庭。

在上司的多方奔走和精神异常的鉴定书下,他被认为无罪。长期服役的军雌有一定概率会变成他这样。医生们将此归结为他比寻常雌虫敏锐强大的精神力。可休知道这不是真相。

遇到伊斯米尔后,他终于找到了将他与大地牢牢相连的基石。他的空洞被补上了。他感到了完整。

你们瞧。他没有病。他只是一直在寻找。而他很幸运的找到了。

最最最不可思议的,他得到的比他期待得、比他应得的多得多。

他的陛下是怎么说的?

休,你总是在说,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对此我很少回应。我不敢大声说出。因为我怕允诺后我却做不到,只会让大家更失望。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在努力。久到我已经忘记,我第一次戴上那顶王冠时的感觉。

休。它很华贵美丽。但也很沉。沉到我觉得自己会被它压垮。

我担心着害怕着,终于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我跑到雌父寝殿里,哭喊着对他说我不想当虫帝。

月色下,黑发雄子垂着眼帘,堪称完美的脸庞泄出几分脆弱。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目光温柔而又伤感。

费伊抱住我。他说,当虫帝并不全然只有坏处。当虫帝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他可以满足他们愿望,可以让他们快乐和幸福。

一直以来,我想做一个好皇帝,想成为强者,只是为了这一句话。以前,我想让雌父不再叹气。后来,我想让你待在我身边。想让你夸我,想让你对我笑。而不是什么家国大义和民众福祉。

从始至终,休,我只是想让你快乐,想让你幸福。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想保护我,正如我想保护你。你我有同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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