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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御门院朝因为在大战中身受重伤,身体内属于妖怪的血脉也发生了异动,被奴良组收留。
在伤势彻底养好之后,他便决定来京都调查一下自己身体妖血异动的原因。
知道他是个阴阳师倒还可以说是圈内人士打听了他的消息,可像是御门院家的泰山府君祭和奴良组的战斗,以及这两件事与他的关系,就是很私密的事情了。
这个叫做五条悟的男人几个词就精准点出了他身份的关键点,真是个玩心跳的惊吓电话。
惊吓归惊吓,御门院朝反应也很快,立刻挂掉了这个电话。
在部分情况下,电子设备也可以传达咒语和术式,尤其是对方还得知他的姓名及个人情报,甚至所在地点,想要诅咒他的成功率可就太高了。御门院朝没有选择追问反而是挂掉电话,反而是自保的最优解。
身后的式神见他一个激动就把电话内容挂了,遂问原因。御门院朝简单地向他解释了一下。
御门院朝的式神是一个幽魂。是他几个月前要离开东京的时候意外遇上的幽魂,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什么都忘却了。
幽魂如果力量强大,是可以被人类窥到影子的,不过怪异的力量在正常人的视野中都是诡魅又可怖的形态,所以哪怕幽魂并不想惊吓到人类,放任他独自留在人类活动的范围里,也会因为他人的恐惧逐渐变成诅咒一样的存在。
当时御门院朝看到这个幽魂的时候,对方身形瘦而高,眉眼狭长、黑发披散,脸色苍白近乎透明,就孤孤单单地站在街头的阴影里,困惑而缓慢地张望着这个世界,整个人显得尤为孤寂漠然。
御门院朝当时觉得这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变成诅咒太亏了,就把对方收为自己的式神,后者也一直跟在他的身侧。
听到五条悟这个名字的时候,黑发的式神身形明显一僵,表情莫测起来。
少年眨了眨眼,关心道:
你怎么了,夏油?
夏油杰是个幽魂,就是那种典型的死去之后以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形态行走在世间的亡灵。
不少鬼故事或者怪谈里经常会有这么个设定:人死之后因为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死去,所以灵魂仍留存在人间迷茫,寻找过去就挺符合夏油杰现在的情况。
不过他忘记的记忆范围比较大,基本上除了名字之外,对过去一概都不记得了。
五条悟这个名字我似乎也有一些印象夏油杰停下脚步,在原地皱起眉,思考起来。
御门院朝突然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现在咒术界的御三家里有五条这个姓氏,不知道和这个人有没有关系。
故事里,找回了记忆的亡魂就会解脱成佛,不再徘徊于世间,御门院朝和夏油杰之间的约定里有这一项。
当初两人虽然是随便谈了谈,可语言只要说出口就会成为束缚,也是一种诅咒,联系起双方。
夏油杰冥思苦想了半天,未果,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
御门院朝也不意外,安慰他,没关系,总有能记起来的时候,反正因为这个电话我也会去调查一下,如果能查到和你有关的事情,会及时告诉你。
夏油杰颔首:好。
顿了顿,谢了。
御门院朝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很快,御门院朝就把惊吓电话暂时放在脑后,开始考虑今晚的夜宵还差什么,转头漫步在黄昏离去后的夜色里,像是心大得没话说,甚至哼起了走调的小曲。
夏油杰见他神色轻快,没有多说什么,慢慢跟上他的脚步。
在夏油杰眼里,他觉得自己和御门院朝的关系正常又奇怪,正常的是他们作为阴阳师与式神身份,奇怪的是自己作为式神所需要履行的义务似乎有哪里不对。
御门院朝简单告诉过他一切非人意识的存在都能被阴阳师签订为式神,无论是妖怪、亡魂,哪怕是神明,但夏油杰总觉得这些存在有一个更贴切的称呼诅咒,或者说咒灵。
且在他的认知中,咒灵是应该被‖操控的。
意识到这句话的时候,夏油杰脑海中像是闪过了什么画面,但他没有抓住。
他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又没有办法想像自己会被操纵的模样,不如说他觉得自己并非是甘于人下的性格,御门院朝要是有操纵他的野心,他绝对会反击。
说白了就是双标。
想到这夏油杰发起愁,完了,自己居然是个双标,估计生前不是什么好人。
带着自己都没捋清自己的认知,发愁的夏油杰抱着想改变一下游离状态的想法,答应了御门院朝。
何况他当时除了答应,就是哑口无言地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2章 002
那是一个逢魔之时,有个男人疯一样地在大街上奔跑,恰好在夏油杰恰好所徘徊的街口拐弯进入小巷。男人身上浓郁的诅咒气息让夏油杰在与之错身时不禁回头,顺势显出了自己属于游魂的身影。
很明显,这个男人正在被什么追赶着,身上传出来的那阵古怪气息应该是他偷到的东西,现在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手段,现在只能靠双腿逃亡。
可惜,两只从天而降的妖怪将他拦在了巷子里。
夏油杰就站在巷口,沉默地看着两个妖怪落地后直接架住了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搜边他全身。
小偷挣扎大骂,妖怪也叽叽喳喳。
喂,让一让。
一个声音,像是有人捧起了一手冰凉的溪水浇在肩头,又有一瞬断裂的刺痛横亘在右臂,这样古怪的感觉让夏油杰愣了一下,抬手扶了扶右边的肩膀,发现没有什么异样,才转过身。
夏油杰在这个街口呆了那么久,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话,要么是看不清他的模样惊恐地瞪着这块地逃掉的路人,要么就是一些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就死掉的蝇头诅咒,刚刚那个和他擦肩而过的男人是能看到他的,但因为要逃跑所以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入眼的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穿着和服的少年,有十六七岁。
还在青春期的身板在小纹和服外加黑手套的衬托下显得单薄又清瘦,脸色有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让人没由来的觉得傍晚的晚风要是再大点估计就能把他给吹走。
可他的神情让夏油杰很快就收了所有的想法。
苍白年轻的面容上,有一双坚冰一般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是两颗冰冷的铆钉,让人触及生寒,也把这个身形单薄的人钉在了这个街口,任何狂风都不可能把他吹走。
夏油杰让开了路,看着少年走向被妖怪架起来的男人,妖怪让他可以俯视这个窃贼,语气冷静地问了一句东西在哪。
狼狈的男人牙齿打颤,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既是真的害怕也是一种拖延伪装。
因为是背对,夏油杰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不过他能感觉少年的背脊松了一下,很有可能也放松了眉头。他奇怪地挑挑眉,看到少年两只手抬了起来,右手伸进袖里,才恍然。
是要动手了吧。夏油杰想,不给点颜色给这样的人看对方不可能老实,而且本来长得越年轻的人就越会被小看夏油杰突然有点好奇这个和妖怪为伍的少年准备使用什么术式逼人开口。
结果他看到对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枪。
夏油杰:
被抓住的男人连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只妖怪也瞪大眼睛,黑色手套包裹着冰冷枪‖支一秒上膛,砰砰两声就射穿了男人弯曲的膝盖,然后少年向前踏了一步,一手抓住男人的后脑,把头发一拽,就把枪管塞入对方的嘴里顶着。
东西在哪?
一套动作顺畅熟练,少年依然语气平静地问。
下一秒,整条巷子都是变了调的惨叫和哀鸣,男人浑身脱力却在妖怪的阻止下无法下跪,直接痛苦地哭了出来,涕泗横流。
夏油杰捕捉到了再次叩动扳机的声音,才从怔愣里略略回神。
他及时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我看到他刚刚似乎把怀里的东西扔进了那边的垃圾箱里。
在不成句的求饶声中,少年顿了下手,才慢慢回头,正眼看向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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