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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纵似乎瘦了很多
沈纵跪在石床上,一言不发,因为勾骨八鲮刺是由后背穿刺而过,而后又反勾入锁骨处,所以有三个伤口,由于伤口极深,还在丝丝冒血,染红了惊鸿雪衣。
沈纵用酒精棉细细擦拭伤口,而后用碘伏消毒周围,等看清后背肩甲处的伤口时,手一颤,许久没有动作。
谢沉渊不用回头也知道阿纵在想什么。
可他不知道又该说什么,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该说的话已经和阿纵说过了,再多说,也没意义。
沈纵仔细将伤口处理好,而后用酒精棉将谢沉渊手背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等一切做完之后,拿出从商城里买的雪莲参果,递到谢沉渊淡色的唇边。
你受伤了,我喂你吃。沈纵制止谢沉渊想动的手,很是坚持。
谢沉渊颇不自在,可是看见沈纵憔悴消瘦的脸色,还是张开了嘴巴。
一果下肚,谢沉渊觉得自己好了许多,自从体内的魔气被压制之后,他的丹田干涸,经脉滞涩,可是吃了这个莹白色的果子之后,身体力量在慢慢恢复,虽然量胜于无,但至少不那么虚弱了。
沈纵看着眉眼清冷,坐姿端正的谢沉渊,慢慢坐在了他的身侧,而后和衣躺在石床上,枕在他的腿上,脸埋在一堆雪色琼衣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香,他一夜没有睡觉,心中的愧疚难过愤怒折磨的他闭眼就是谢沉渊一身血囚禁在牢内的情景,翻来覆去之下花重金买了那颗千年雪莲参果连带着一些处理伤势的药品就又回到了这个长生大陆。
谢沉渊敏锐察觉到南宫桀对沈纵的注意,微抬袖将沈纵遮住了。
沈纵感觉到好闻的冷香离他更近了,他睁开眼,眼前是似雪的衣袖,笼罩着他,琼衣袖口处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指骨清瘦,指甲圆润,指腹掌口处略有薄茧,就是这样一双手,却能带给他莫名的安心。
他握着那只手,将它完全覆盖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衣袖随之垂落在了他的脸上,沈纵感觉自己被一团雪包围了。
雪有味道吗?
谢沉渊说过没有,可他分明感觉谢沉渊本身就带着雪的味道,清冷的香气入侵他的鼻息,他的心肺,他的大脑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一声大过一声,似乎要跳出他的喉咙,跳出他的身体,然后大声对谢沉渊说:我爱你啊,我爱你啊,源源不断的诉说他的爱意。
他真的真的好爱谢沉渊啊。
怎么办?越来越爱,越来越舍不得,越来越想把他拉入自己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好,他应该去我的世界
沈纵咬着颊内软肉,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眼神微暗,半睁半开的视线入目皆是谢沉渊掌心的皮肉,君似仙人,透骨生香。
谢沉渊原本养神微阖的眼眸陡然睁大,整个人一僵,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他移开手,露出沈纵那张憔悴的脸,青年额前碎发凌乱,有的太翘,支棱了起来,摸起来毛喇喇的,一双眼睛却亮的过分,直直的盯着他看,里面似乎有看不见的深壑漩涡,黑如沉昼见尽是谢沉渊自己的样子。
他在看他,谢沉渊知道。
阿纵经常看他的。
他也知道。
谢沉渊应当对此不陌生的,可,他这一刻又看不懂沈纵了。
他的好友究竟在想什么呢?
刚刚为何突然亲他的掌心?
谢沉渊想到这,耳尖微红,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鲜明又怪异,挥之不去。
阿纵,你谢沉渊开口,想问个清楚。
沉渊,我好困,让我睡一会吧,我昨夜一天没有睡觉。沈纵笑了起来,他将谢沉渊的那只手重新拉过来抱在怀里,满足又安分的蜷缩在石床上,语调带着从前一般的撒娇,嘟囔了一句,便沉沉睡去。
谢沉渊问了一半,卡词,他低头看着阿纵的侧脸,想了想,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沈纵的后背。
应该只是无意的吧,谢沉渊心想。
第57章
等到一觉醒来,沈纵满血复活。
谢沉渊第一时间察觉到动静,只是觉得青年的眼睛似乎更亮了。
亮晶晶的望着他,有点傻傻的,谢沉渊不由屈指敲了敲沈纵的额头,沈纵摸着额头,嘴角上扬。
沉渊。
谢沉渊嗯了一声,声音轻轻的砸在沈纵的心湖上。
我看看你的伤势。沈纵爬起来,认真看了一圈,原本高兴的心情瞬间没了一半:怎么还没好。
要等一段时间才行。谢沉渊温声道:你给我的果子已经很好缓解了我体内的伤势。
至少,他体内的魔气能慢慢的转动起来,而不是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那就好。沈纵想起千年雪莲参果的天价,咬咬牙决定再买一颗。
旁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嗤笑,仿佛极为不屑一样。
沈纵望过去,发现隔壁牢房石床上侧躺着一个男人,他支头望着他们,表情不屑又带着微微看好戏的神色。
沉渊,他是谁?沈纵问道。
老子南宫桀。男人声若洪钟开口。
没听过。沈纵看不惯男人嚣张的模样,硬邦邦的说道。
南宫桀挑眉,仿佛很是讶异:我的名号你都没听过?
你是什么大人物吗?我必须要听过你吗?沈纵觉得这人自恋极了。
前辈,自你被关押已经过了一千年了。谢沉渊沉吟开口,对这个南宫桀有点忌惮,老而不死是为妖,可南宫桀有没有妖族血脉,为何能活如此之久?谢沉渊暂时没有明白,但他可以慢慢试探。
南宫桀听完,脸上的表情迅速退去,面无表情的时候,他身上那种死气沉沉的暮色就提现了出来,气息诡异阴寒。
难道此人真那么厉害?被压制了千年之久还能有实力?谢沉渊挥袖挡住慢慢侵袭过来的阴煞之气,将戒备提高了顶点。
居然南宫桀望向外面,似在喃喃自语:过了一千年了吗
沈纵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居然可以活千年?!
南宫桀猛地大笑起来,他弯着腰,脸埋下去,浑厚的大笑声激荡在牢房内,一声大过一声,到了最后甚至都有些凄厉,疯狂以及恐怖,声波如无形之刃猛地冲击在耳膜。
谢沉渊在察觉到不对之际,就用手捂住了沈纵的耳朵,等到声波消失,他的面色苍白,而后忍不住吐了口血出来。
沉渊。沈纵紧张的看着他。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谢沉渊擦掉嘴角血迹,平缓被激起来的魔气。
沈纵对那南宫桀气极,又不敢再次惹怒他,万一他又发疯,遭罪的还是谢沉渊。
谢沉渊见沈纵气呼呼的样子,心里略好笑,刚想伸手把这只小兽顺顺毛,眼前忽然一白,一根白色的羽毛映入他的眼帘,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衣服上,肩膀上,落得满地都是。
好多羽毛啊,而且好大。沈纵惊奇的看着这一幕,白色的羽毛源源不断的从牢房上面的洞口处飘进来,有大有小,可是都无风自动,它们宛如有意识一般落在了地上,不过多时,就在地上铺了一层羽毛,像是雪一样。
沈纵拿着一根,羽毛根部带着淡淡的白光,不似俗物。
他侧头一看,南宫桀那边也堆了很多羽毛,比他们这边多的多,巨大的羽毛堆积在他的身上,似乎给他的身体盖了一层白绒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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