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您放心,就是您不想要我,还是有男人对我感兴趣的,我不会委屈自己。”她笑吟吟地补充道。
夏尔脸涨红了,她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才不是那么洒脱,她存心要看他笑话。
“我对您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他说。
阿黛拉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啪”一声打开手中的扇子,“我对您的私生活很感兴趣。您和您妻子感情真好。”
夏尔想起了路蒂维安那张怯怯不安的脸,以及裹在床单里小小的身体,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否认地默许了这种说法。
“可我和理查德的婚姻可没那么幸福,”她瞅了瞅夏尔的表情,然后自顾自说下去,“我们彼此憎恶彼此折磨,我们相互都有情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相互最不信任的人。”
“当然我知道贵族的婚姻嘛,都是这个样……像您和您夫人这样恩爱的才是少数。这种基于利益的结合,您知道,即使破碎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夏尔知道她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但是他隐约感觉到,告诉她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她所不快乐的,并非全部由她的丈夫带来,若是如此,既然他已经死了,她为何还要露出那种微笑?
他凭直觉开口:“您的忧伤并非源自于此,而是在于您心上的空洞。”
她难以置信地扭头盯着他,“哈?您未免太自大了,妄自猜测我的心思,就凭我们才见面了一天?”
不,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们彼此成为怨偶。
“以前您用恨填补空洞,但是现在您发现即使亲王殿下死去,那个空洞并没有消失反而在扩大,不是吗?”
“您又懂什么?”她怒气冲冲地说,她急匆匆地向前走,又猛地转身回头,“那您说,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要怎么填补我心里的洞?”
他困惑地皱起眉头,他并不知道答案,权力?地位?荣誉?爱?她又缺什么?作为阿尔弗兰的女皇,又是如此年轻貌美,所有女人都羡慕她,她为什么还要露出那种笑容呢?
“像您这样的人!像您这样的人怎么会懂我需要什么?您光辉,高尚,美好,拥有明亮的未来,您自然可以嘲笑我,嘲笑这个腐朽的女人和她自作自受的困境,可是我——”她猛地停住了,然后夏尔发现,她在哭。
说到底,她不过是比他还要年轻的女人,独自支撑这个坍塌的帝国,大厦将颓,他还是抽走支柱并撒一把火的恶人。
夏尔犹豫着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她下意识想甩开,可终究没有。过了许久,她的手搭上放在他肩上的手,他也没有抽开,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
“假如我要了您,您会觉得好受些吗?”他突然发问。
女人脸上还挂着泪水,但是她用力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真正想要他,夏尔心想,她只是嫉妒他,想要把他拉下水,让他不要如此高高在上,让他也沾上尘埃,毁掉他的荣誉,毁掉他的名声,她所蒙受的,不应只作用于她一人。
但是他是真的在渴望她,因为她是她,不是其他任何人,因为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或是在未来很长很长之后,他们曾拥有彼此或是即将相爱。
“我今天晚上去你的帐篷找你。”他平静地许下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