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之诗必须离开的理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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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半梦半醒之间，你会遇上西恩捕食归来——不知道为什么，身为榕树的妖精，西恩的食谱上却包含了肉类。

尤其是已经产生智慧的低级魔物。

虽然他每次进屋之前，都会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但是对于嗅觉灵敏的巫妖来说，那股令人难受的浓重血腥气，要过好久才会散去。

然而你从来没有对他抱怨过这一点。

即使在那只鸟妖出现在你的餐桌上时，你也依然没有抱怨。

“弱者成为强者的养料，这是自然法则所规定的事情，理所当然。”

这么说着的时候，西恩的脸上还挂着温柔而轻松的微笑。

“真厉害呢，塞西莉亚！仅仅是用歌声，就能引诱来我一直抓不到的猎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要忍受它多久的聒噪呢。”

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你深深地望进他的双眼——树妖的瞳孔在璀璨的日光下泛出流丽的蜜金色，那份赞许与温柔是真诚的，那份漠然也是真实的。

其实最开始，你只是半倚在清晨阳光明媚的窗棂边，出于无聊哼了一支记忆包里面解锁的曲子而已。

然后那只鸟妖就栖息在你的肩头。

他实在不是一只漂亮的鸟儿：灰扑扑的羽毛间夹杂着褐色的斑点，羽翼短而分叉，凌乱不已；身材瘦小而干瘪，爪子甚至还有着纵横的伤口，其间填塞了灰尘、泥土和血。

但是他拥有着你所听见过的最美妙的嗓音，而且能够应和你的歌：

[当你迷失于群星的目光]

[以你思念的名字呼唤我]

[我将为你扯下漫天帷幕]

[于是无人知晓我们坠落于尘土]

……

……

“你是从东方来的吧！是被树妖掳来的魔物吗？”

一曲和毕，鸟妖用软乎乎的小翅膀轻轻拍了拍你的脸颊，叽叽喳喳地说：“别怕！我会帮你逃走的！我知道逃出森林的路线！也知道他的作息规律！”

“收藏品？”你困惑地笑了笑。

“是哦是哦！”鸟妖毛绒绒的身体抖了抖，“你还不知道吧？榕树根下有一个好大好大的空间，里面摆满了各种魔物的标本——那些都是他的收藏品哦！”

……[巫妖塞西莉亚]的记忆包中并没有解锁这一条。

不过，想一想“魔女之家”中巫妖的实验室药品柜上的魔兽头骨——医药师的标本室，应当是非常正常的存在。

怕吓到鸟妖，你只是礼貌地微笑着，安静地听他讲话。

“不过幸好幸好，他对收藏品生存状态的兴趣应该没那么快消减，你暂时还是安全的！所以不要露出那种令妖难过的表情了，好吗？”

“……”

你的笑容消失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你偏过头，“[令妖难过]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似乎被你的变脸速度吓到，鸟妖惊得一扑棱窜上窗台：

“就……就是这种表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笑着，实际上却……”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得弯下腰去，独留他抓着木质的窗框不知所措。

良久，你笑够了，对他露出真心实意的愉悦表情：“为什么笃定我来自东方呢？”

鸟的大脑体积很小，容量也很小，因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因为因为！那是遥远的帕里戴斯啊！滚落自光精灵维拉花冠上的明珠、在‘赤色阶梯’的壁障下安眠的平原——那里，就在那里！”

小鸟的情绪激动起来，以一种奇妙的咏叹调念诵着：

“阿尔特尼亚，天国的箱庭，诸神所爱的乐园。”

“你所哼唱的曲子！”鸟妖甚至激动到跃回你肩头、小幅度蹦跳起来，“正是流传在那个四季温暖如春的国度大街小巷的歌谣啊！”

【获得线索5：来自东方的歌谣】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

那一日之后，鸟妖——他说他的名字叫夜莺——时常在西恩外出捕猎时候过来陪你说话，为你昏昏欲睡的无聊日常增添了一份不错的消遣。

他给你讲述他在那遥远都市的见闻：热情奔放的米拉威舞娘身披红纱，涂抹蔻丹的脚趾轻轻点地，便能随着急促的鼓点摇曳旋转成一朵花儿，四射的眼波妩媚醉人；圣乔纳森神殿的修女们垂着头列队进入辉煌的大殿，在玻璃彩窗绘制的圣迹下、阉伶们的赞美诗中向着纯白的神像祷告；赤着脚的野孩子大笑着对鸟儿们射出弹弓，结果打碎了老爷们商铺橱窗的玻璃，在保安的叱骂声中大笑着逃散，溅起潮湿的泥点，引得墙洞里的隐修伸出头探看；身着蓝裙的贵族小姐倚着栏杆眺望远方，闲闲地拨弄探到面前的花枝，从侍女手中接过喷香的红茶，缓缓将血色的液体倾倒在雪白的蔷薇上……

在夜莺唱歌般的语调里面，那座于吟游诗人的手抄本中梦幻而又繁华的人类都市，在你的脑海里一下子有了实感：

“啄一口护城河的水，都会被倾倒入其中的酒酿醉倒。”

夜莺这样描述道。

“还有皇帝的宝石鸟！”提起这个话题，他的眼睛便如黑曜石一般闪亮，“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鸟儿！而且她的歌声是那样美，那样干净！唱起歌来，也怎么都不会疲惫！”

红玉的嘴、钻石镶金的羽毛、青金石的尾翼，黑玉的眼睛，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北极星——夜莺所描述的宝石鸟，是邻海的岛国希提拉献给阿尔特尼亚皇帝的贡品。

“我们甚至曾经一起在盛大的音乐会上合唱过！”他甚至有些骄傲，“我记得，那一日是圣灵交会的五旬节！灯光下的她，浑身上下的每一颗宝石都那样闪耀！”

“那一晚我甚至和她说上了话——我第一次知道，我居然也是被羡慕着的。”

夜莺的语调甜蜜无比。

“于是我告诉了她这样的话：‘只是看着你那样歌唱着的身影，我的双眼就要幸福地落泪了！’”

【获得线索6：夜莺与宝石鸟】

“为什么你没有把她带出皇宫呢？”你问道。

夜莺似乎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