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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禾随着风芽的目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时放, 思考了几秒钟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明白了, 又好像还是不明白。

没等她想明白, 远远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走过来。

男人很高,看上去接近一米九,身形格外修长利落, 昔禾一抬头, 入目都是惊艳。

剑眉星目,眉骨高眼窝深, 五官深邃, 头发很短, 衬得整张脸轮廓恰到好处的锋利英气, 给人第一眼的冲击感异常强烈。

这种人天生带着光芒焦点和距离感的气场, 就好像大片里走出来的那种浓颜帅哥。

再看走在他旁边的女人, 个儿很娇小,因为身高差太多,两人走在一起呈现一种极强的画面感。

还好的是, 女人颜值也不低。

昔禾直愣愣地盯着两人, 忍不住地轻轻“哇”出一声, 再看一旁的风芽, 眼里也闪现着感兴趣的光芒。

关注点和昔禾不一样的是, 风芽感兴趣的点不是这两人过于优越的外形, 而是。

他们跟钟瑜是什么关系?

两人径直朝周时放走去。

而这边, 周时放也站了起来,跟两人打招呼,看互动双方之间都非常熟悉。

昔禾悄悄问:“风老师, 他们是谁啊?”

风芽像逗小孩的语气:“风老师帮你问问去?”

昔禾显然没听出来她在逗她玩, 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风芽抱着手,靠在角落里观察着。

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很早之前听钟瑜说过,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只不过因为是异卵双生,她和姐姐长得不太像。

从第一眼看过去,确实是不太像的。

但多看几眼,仔细看,眉眼之间还是有些相似的神色。

钟瑜的身材是她做为女人都很羡慕的那种凹凸挺翘,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个儿娇小,但身材一点都不逊色,该瘦的地方瘦,该有料的地方有。

至于旁边这个男人,应该是女人的老公。

举手投足和眼神交流间都能看出来。

风芽这么想着,也就随口说道:“是你老板的姐姐和姐夫。”

昔禾张大嘴巴,惊讶:“哇晒,我以为我老板已经够绝了,没想到她一家子都这么绝,果然好看的人都只和好看的人在一起。”

风芽看了眼周时放,突然想到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虽然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是放在这个看脸的时代,竟意外契合。

“不过。”昔禾露出迷茫的神色,“他们怎么看上去跟周煜很熟的样子?”

风芽淡然瞥了眼她,“你还没看明白?”

昔禾更加纳闷了:“看明白什么?”

风芽问:“小丫头,你跟你老板多久了?”

昔禾掰着手指算了算:“快两年了。”

风芽摇头轻叹:“都两年了,你跟着她一点长进都没有,看来钟瑜真的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也不知对小姑娘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时放脸上的神色在见到钟瑾和叶淮生一起进来时,有了松动。

像是紧绷的弦松懈了一点点。

也因着他们的到来,凝固压抑的气氛慢慢流动。

钟瑾的眼眶红着,是在路上哭过了。

周时放站起来,头晕目眩。他很倦很累,连站着也费力,但他一点也不想休息。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只能等。

李秦见状忙上前,被他挡开,扶住椅把勉强撑住身体。

“姐,”他眼里满是倦色和抱歉,抿了抿唇,“对不起。”

钟瑾把脸撇过去,红了的眼眶再一次吧嗒吧嗒掉泪珠子。

虽然知道这次事件跟周时放没有半点关系,但面对这个伤害了她最爱的妹妹的男人,饶是她再善良,也无法轻易原谅。

“姐,”周时放喉头滚动,声音干哑,却坚定,“我不会让她有事。”

钟瑾抿着唇,没接话,灯影打下,眉心一小片褶皱。

叶淮生拉钟瑾坐下休息,在路上耗了四个多小时,挺累的。

他自己却没坐,跟周时放聊了几句,了解情况。

两人聊两句,沉默一会儿,整个过程平静却沉重。

中途,李秦送了盒饭过来,周时放没胃口吃,拿着饭盒走去交给钟瑾。

钟瑾抬头看了眼他,摇摇头:“不吃了,没胃口。”

周时放没坚持,回头看了眼那边风芽几个,杨芊樱半小时前有事走了,只剩下风芽和钟瑜的小助理。

他让李秦把饭盒拿给她们。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医院清冷,透着丝丝凉意。

那么多年的演戏生涯,常常在片场等戏的经历,使得等待对于他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像现在这样,感到煎熬。

天肚开始泛白,远处的启明星还亮着。

手术室的灯熄灭,门打开,出来的医生摘掉口罩,眼里藏满疲态。

周时放率先大步走去,“医生,里面的人……”

就在三个小时前,他签字的手还抖着。

身上多处骨折,尾骨断裂,脊椎和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最要命的是手术过程中的大出血。

还有脑部挫裂伤。

医生说,需要再密切观察一周。

周时放问,“会有后遗症吗?”

医生说不确定,还需要观察看,但好在脱离了危险。

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算是好的。

周时放长长舒出一口气。

走到吸烟区,靠着墙壁,修长的手指哆嗦着从烟盒抽了一根烟出来,含在嘴里,打火机扑哧一声,淡蓝的火苗在风里微颤,点燃了。

烟圈从嘴里溢出,消失在空气里。

万籁俱寂,静得可怕。偶尔有小虫鸣叫,显得凄凉。

他抬头看向东边,太阳还没升起,启明星却消失不见。

周时放觉得有点冷,抽完烟,往回走。

每迈一步都觉得脚步沉重。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夜,袁淑玫连一个慰问电话也没有。

不由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这一刻,周时放只觉得心痛,无以复加的痛,要了命的痛,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忍着剧痛往肚子里咽下去。

他回忆起昨晚得到事发现场的照片和视频,整颗心连同整个人都在抖,手脚冰冷无法思考,却又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冷静,因为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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