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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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塔西那边招供了么?”白玉问道。

沈墨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此人仍抱着起事成功的希望,因此始终不肯招供。”

白玉担心道:“这离除夕夜还有两日时间。”

沈墨凝着眉目,沉默不语。

傍晚,监牢内。

塔西倒身于乱草之中,昏昏沉沉地睡去,听到锁链响动的声音,他睁开眼看去,是狱卒送来了饭菜,同来的还有狱官李慎。

是晚饭的时辰了,塔西一日没吃东西,饥饿难忍,他忍受着疼痛,挣扎爬起。

李慎看着他那两条受伤的腿,道:“受了如此重的刑罚,还不肯招供,我敬你是条汉子。”

塔西垂头丧气,一语不发。

狱卒将饭菜一一拿出来,摆放在他面前,皆是大鱼大肉,还有一壶美酒,塔西有些吃惊,随即内心升起不安的想法。

他没有动筷子,而是抬眸看向李慎,眼中已经没有凶恶之色,而是多了一丝恐惧,他曾听闻,汉人监狱有个习俗,犯人在临死前都会被好饭好菜的招待一番。

李慎打量着他的神色,随即道:“吃吧,吃了就该上路了,留你已经无用。”

塔西并不想死,他咬牙切齿忍着无非是想等到他们的人起事成功后,来踏平这县衙,“我还没有招供。”

李慎冷笑道:“看来你还不知晓,我们已经抓到了你的同党加木,他经不起打,才打了十几棍就全部都招了,他可比你聪明百倍,懂得如何将功补过,如今他不仅不用死,还是有功之人。可怜你还想等着同伙来救你,这下你们只怕要在黄泉路上相见了。”

塔西却是不肯相信:“你少用花言巧语蒙骗我,我绝不会上钩!”

李慎笑道:“我骗你又何用?他已经把你们过年起事的事统统交代出来了。”

塔西闻言大惊失色,若是方才还半信半疑,如今却是彻底相信了。

李慎感慨道:“如今加木已经悬崖勒马,他依旧可以拥美人,喝美酒,过得潇潇洒洒,人啊,有了命才有一切,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

塔西不想死,他惶恐地说道:“我招了,我全都招!我还知晓加木他所不知道的事……”

沈墨在内衙书斋里处理几分公文,然而他心神却有些不属,直到监狱传来消息,说塔西全部招了,他神色才恢复了轻松。

放下公文,沈墨抚了抚额角,随即端起一旁的茶,泯了小口,茶汤入喉,沈墨不禁一声喟叹,微蹙的修眉舒展开来。

正如沈墨猜测的那般,帮会和盗矿团伙的头领皆是刘暡,他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钱财发展了这个帮会,勾结胡人,图谋造反,而冯应年亦是其中的成员,与其狼狈为奸,刺杀沈墨东窗事发后,刘暡怕沈墨查到他便派加木杀人灭口,并想拿走谋反罪证以及逆党名册等重要物件,但根据塔西所说,加木并未找到,东西仍留在了冯府。

沈墨拿到了塔西的招供之后,并没有立即派人去刘府捉拿刘暡,刘暡的宅子宅子建得巍峨雄壮,四周围着高墙,墙上全是尖铁,而他家中还养着许多护卫,要捉住刘暡并非易事,所以当下最重要的是将帮会一网打尽,没了帮会,刘暡也就不成气候了。沈墨于是写了一封信,押了印玺,封得密密实实,让林立立马送到了镇军江飞虎那里。

林立去后,书斋内还剩下沈墨与许子阶两人,沈墨沉声道:“看来我们还需去冯府一趟。”

许子阶道:“大人可是想要去找冯应年等人谋反的罪证?只是上次基本全部地方都搜查过了,都没找到,大人觉得东西会藏在哪里?”

沈墨静默片刻,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冯应年死前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直到耳边突然响起许子阶的一句话:“大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有密室之类的没被我们发现?”

沈墨心思一动,目光微凝道:“我们现在就去冯府。”

沈墨与许子阶骑着马来到冯府,冯府家人连忙将沈墨等人迎到了客厅,之后又由冯府总管将沈墨许子阶带到了冯应年出事的书房。

“这书房可有密室?”沈墨看着冯府总管,突然问道。

总管回道:“这个主人从不曾提起过,老奴等人也并不知晓。”

沈墨微颔首,让他退了下去,又吩咐自己的下属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沈墨站在当初冯应年躺倒的地方,想着当时他脸冲着的方向,凝着目光转向书架,随即抬步走去。

当时许子阶并不在,因此他并不清楚冯行年死时是什么模样,见沈墨在书架上翻来翻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打扰。

突然沈墨动作停了下来,手停在一格子上方,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许子阶走过去,“大人,找到什么了吗?”

沈墨手转动了一下,便听到轧轧如门洞打开的声音,两人循声看去,之间书架末端的地板打开了一门。

两人同时惊喜,走过去一看,只见一条木质□□通向下方,里面乌漆墨黑的,沈墨拿了油灯照明,与许子阶一同走下,大约下了十几步,便到了地面上,通道很开阔,三拐两拐后果然到达一密室,在这密室内,沈墨与许子阶果然找到了很多密件及罪物。

第165章 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是夜,沈墨仍在书房内。

看完了从冯应年密室里找到的密件等东西,沈墨面色十分冷峻,刘暡与冯应年刺杀朝廷命官,勾结胡人图谋造反已是铁证如山的事实。

从他们的书函密札,笔录文书中,沈墨还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柳阁老果然收受了刘暡等人的贿赂,放任这伙人盗矿,并为他们扫清障碍,但这里面并没有柳阁老谋反的罪证,沈墨推断,柳阁老并不知晓刘暡怀了异心,他也不会容许这等事情发生,柳阁老身为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必要图谋造反,自取灭亡,他不过犯了一个贪字,只是这个贪字如今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只要他将罪证交到他的对手吴尚书手中。

只是……到底师生一场。沈墨忽然轻叹了一声,以手支颐,靠在椅子扶手上,面容略呈疲惫之色。

突然敲门声响。

“夫君,是我。”是白玉的声音。

沈墨闻声笑意微起,脸上冷峻的神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温存柔和。

“娘子,快进来。”或许连沈墨都不知晓,他这句话有多么的温柔眷恋。

白玉端着热腾腾的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见沈墨正在收拾桌案上的信件书函,白玉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抱歉问道:“我打扰你了么?”

沈墨微笑摇了摇头,“没有,你来的正是时候。只是天冷,你不必过来的,我也准备回去了。”

白玉满是关切道:“你连晚饭都没回来吃,我担心你没吃饱,就熬了碗银耳莲子羹给你。”白玉说着脸上浮起一抹羞色,“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煮这个,别的东西我也不会煮。不管好不好吃,你都要吃完它。”最后一句,白玉已经用上了威胁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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