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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余刚和苏伊若的人生大事, 刘明丽突然“啊”一声,豁地站起, 扔下手里的毛线就道:“这都六点了, 我出去一下。”
话音未落,就蹬蹬蹬跑出了门。
“六点怎么了?六点火烧屁`股吗?”刘剑虹诧异。
何如月悠笃笃:“怕是人家约了‘未来男朋友’吧?”
刘剑虹若有所思:“这就量尺寸了吗?也没见带个皮尺啊……”
…
恭喜刘站长猜对了。
白天还淅淅沥沥被何舒桓嫌弃得要死的冬雨,今晚时分已经收了。
刘明丽一口气跑到弄堂口, 费远舟已经等在那里, 手里捧着一个纸袋子。
一阵扑鼻的香味强势袭来,刘明丽双眼放出光芒:“糖……糖炒栗子!”她气喘吁吁。
费远舟笑了:“你怎么总跑这么急。我又不会跑掉的。”
“那……可不……一定……”刘明丽拍着胸, 努力地缓着气, “你就算自己不想跑……也难说我们厂那些女妖怪会不会把你……抓走!”
“哈哈。”费远舟被她逗笑。
想起昨天厂门口急着要把他拉回家当女婿的大姐们, 还真的挺像垂涎唐僧肉的女妖怪, 费远舟就觉得, 刘明丽怎么可以这么有趣呢?刘明丽怎么可以这么气喘吁吁还这么有趣呢?
“放心吧, 我很坚定的。不管什么女妖怪,我都坚决斗争到底。我只听观音娘娘的话。”
“这还差不多。”刘明丽终于开心起来。
她很确定,自己就是费远舟心底的观音娘娘。
二人沿着南大街走了数十米, 拐进一条小路, 直通向城中一座小公园。
这年头大家都是居所局促, 家中谈恋爱甚是不便, 又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娱乐场所, 除了电影院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恋爱场所, 凡是能挤进小情侣的诸如公园、河岸、小树林……咳咳……反正能有一小块安静之处的地方, 都是小情侣们的圣地。
小公园也不例外,每一个角落都躲着窃窃私语的小情侣。
每一条石凳上都挤着恨不得用胶水粘在一起的男女,树丛里则索性拥抱在了一起。费远舟决定穿过山洞去公园后门处看看会不会人少一点, 没想到, 又惊动了山洞里正摸黑接吻的情侣。
费远舟同志的脸涨得通红,还好山洞里看不清。
“远舟,有点黑……”刘明丽轻轻拽住了费远舟的衣角。
这是暗示。
若费远舟领会,必当停下脚步,借着黑暗山洞的掩护,将刘明丽壁咚于洞壁上。
可惜,费远舟同志是只无可救药的菜鸟。
费远舟同志诚恳地回答:“是有点黑,看不见剥栗子,咱们找个有光亮的地方。”
刘明丽:“……”
若不是后来费远舟同志穿过山洞、来到某安静处,认认真真一颗一颗光剥不吃,一脸“明丽吃得开心我就开心”的痴汉脸,刘明丽简直要疑心自己还是不是费远舟心里的观音娘娘。
…
孙家弄何家,刘剑虹忧心忡忡:“明丽可不能对人家费警察始乱终弃啊,我看这费警察是个老实孩子。”
丰峻难得开口:“阿姨别担心,该是他们的缘分,千里迢迢跨越时空也是会在一起。”
这话十分“不丰峻”,惹得何如月生生地望他一眼。
涵义只有何如月明白,丰峻在感叹二人的“奇缘”,并且已经十分坦然地与这世界相契合。
难得开口之人,一开口总是格外郑重一点,至少把刘剑虹给安慰到了。刘剑虹叹道:“也对,希望费警察能镇得住明丽。这丫头无法无天哦。”
丰峻又道:“如月也无法无天,但我不镇她……”
“嗯?”刘剑虹和何舒桓……甚至何如月,齐齐地望向他,看他吐什么象牙。
丰峻悠笃笃:“我和她一起无法无天好了。”
何如月当即绽开笑颜,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想起自己头一次从女儿嘴里听到丰峻的名字,自己是把丰峻当刺头看的,何舒桓就觉得有意思:“年轻人不用顾虑太多,世界本来就是你们的,其实这不叫无法无天,这叫不拘一格。”
啧啧,你品品。
以前人家是锅炉工,你叫人家“小刺头”;现在人家是你未来女婿,你就叫人家“小甜甜”。
何总工也够双标的。
丰峻和何舒桓一起给腌好的雪里蕻塞石头封缸时,刘剑虹想起了一些最近打听到的八卦。
“上回明丽把费警察请家来吃饭,我看你大舅对费警察印象挺好,还拜托我去打听打听小伙子的口碑。他在公安局很受器重啊,就是家庭有点复杂。”
何如月微微一怔:“家庭复杂?这我倒没听说,他不是费宜年堂兄吗?古园巷费家,能复杂到哪里去?”
刘剑虹解释道:“我说的复杂不是贬义啊。说起来也是个苦孩子,从小父亲就去世了,妈妈带着他改嫁,又生了个异姓妹妹。他们费家前几年不是落实政策了嘛,古园巷的老宅发还给了他们,费宜年家搬回来了,费警察家分到的宅子据说比费宜年家还大呢,但他们没有搬回来,一家子挤在青枫桥的单位公房住。”
原来费远舟的妹妹是同母异父。
想起昨晚刘明丽跟自己说起费远舟的独立,再听到今天这些费家的过往,何如月明白了,费远舟特殊的成长环境是一种历练,也是一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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