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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梁丽。”
“那我看行。就冲你的面子,梁丽也不会狮子大开口。郑阿荣那么笨,奖金也拿得少,她养两个儿子不容易的,你妈省了事,她赚了钱,一举两得是不是?”
刘剑虹被苏伊若说得动了心。
要说省她的事,显得她不能干,刘·哆啦a梦·剑虹拉不下这个脸。
但说能帮到别人,刘剑虹立刻就能爱心爆棚。
更何况苏伊若还加了一句:“回头如月你帮我问问,她要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也加工些?被你们说得我都好奇了,到底有多好吃啊,我也做点等涛涛回来吃。”
刘剑虹彻底“投降”:“那我去火腿上剁一刀肉,明天你带去厂里给梁丽。”
…
到底没等到第二天。
一看刘剑虹准备的菜、肉、面,何舒桓就乐了,别说明天何如月拿不了,就是送到厂里,梁丽也不好拿。
于是三人一合计,时间还早,不如连夜送到梁丽家去。
刘明丽已经躲回自己房间认真织毛衣,刘剑虹则望着木盆里三条游来游去的大青鱼直乐:“一条敲鱼圆,一条炸爆鱼,要是这些也有专业人士帮忙就好了。”
想得有些美,但思路正确。
何舒桓推了自行车,后座上、车把上,挂得满满当当,何如月跟他一起出门。
还好梁丽家也不算很远,二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梁丽家门口,半截后建的房屋还是灰扑扑的,屋里亮着灯。
何如月敲门,里头响起梁丽的声音:“谁啊?”
“梁师傅,我是何如月。”
下一秒,梁丽已经打开了门。她手里牵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孩,惊喜地望着何如月:“小何主席,何……何总工,你们怎么来啦?”
郑小虎也从屋里跑出来,向着何如月身后直打探:“超厉害的哥哥呢?”
“哥哥在家练本事呢,没来。”
梁丽已是激动不已:“快进屋坐吧?”
“等等,我把东西搬进来。”何如月帮着何舒桓,将自行车上的大包小包给卸下。
“这是……”梁丽疑惑。
何如月挤挤眼睛:“我得麻烦梁师傅呢。上回吃了你做的包子,念念不忘,这不我把面啊菜啊肉啊,都带来了,想麻烦梁师傅帮我做五十个包子。”
一听竟然是这事,梁丽大喜过望。她正愁没机会谢谢何如月呢,嚷嚷道:“这有什么麻烦,小事一桩!小虎,快帮小何主席拎东西。”
几人进了屋,郑阿荣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一看是何如月,当即吓了一跳。
“小何主席,家访就家访,也别带了何总工来吓唬人啊!”
何如月心中暗笑,脸上却绷起来,正色道:“我是来突击的,看你对梁师傅好不好。”
“天地良心,我可不想蹲局子,再没动过手。”郑阿荣指天发誓。
郑小虎也在旁边证明:“有两回爸爸想当坏人,被我严厉地指出,他就不敢了。”
“小虎好样的。”何如月开心地拍了拍郑小虎的脑门。又想起上回郑阿荣脸上的伤,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梁丽在小儿子的屁股上一拍:“找爸爸去,妈妈有正经事。”
郑阿荣牵过小儿子的手,嘟囔:“女人家有个屁正经事,见着小何主席,腰杆都硬了。”
可嘴上嘟囔着,在何如月面前到底没敢造次,他在旁边的竹椅上坐下,把小儿子抱到了自己腿上,好奇地看着“女人家到底有什么屁正经事”。
“何总工请坐,小何主席请坐,我给你们倒水。”梁丽说着就去拎热水瓶。
何舒桓赶紧道:“梁师傅别客气,我们马上就走的。”
“就是,你别忙了。我把东西交代给你就走。”何如月说着,将堆在桌上的几个袋子打开,指给她,“这些都是我妈配的,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你就尽着做。”
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塞梁丽手里:“这是加工费,你收下。”
梁丽吓一跳,像是被钱烫了手一样,赶紧把钱往桌上一扔:“不能拿钱的,怎么能拿钱。说好是帮忙就是帮忙,拿钱了性质就不一样了。小何主席你这是把我当外人,我不高兴!”
郑阿荣虽然看着五元钱眼中放光,但嘴上也挺会客气:“就是啊,小何主席你快把钱收回去。难得梁丽有用,你这是看重她。她的荣幸。”
何如月早就料到梁丽不肯收钱,笑道:“我要是跟你客气,就不来找你了。你和面要水吧,剁馅要油吧,蒸包子要煤球吧……你要不收下,我拎东西就走。”
说着,作势就扎扎袋口要拎走。
梁丽赶紧摁住:“不不,小何主席你不能这么讲。你要我收钱,我真……”
何舒桓笑着帮腔:“梁师傅你就别客气了。如月念叨你做的包子,你要不收钱,她可就吃不上你做的包子。与心何忍啊?”
好家伙,跟文化人讲道理,梁丽真是讲不过。
她急得一头汗,一跺脚:“那也万万不能收五块钱,那成什么了,成赚你们钱。我收一块!”
郑阿荣客气完,已经不说了,他是真的想要钱。
一块也是钱啊,全家人一天的伙食费了。
眼看着梁丽跟何如月推来挡去,最后终于两块钱成交,郑阿荣舒了一口气,拍小儿子的动作都变得慈祥了。
收了两块钱,梁丽像犯了天大的错,一直在念叨:“真不能收,这算什么,小何主席你真是……你要爱吃,我天天给你带就是了嘛……”
把何如月给听笑了:“好啦梁师傅,你这回收了,我下回才能安心继续请你帮忙啊。而且我们工会的苏伊若也要找人加工包子呢,你有时间做吗?加工费你们自己商量 。”
郑阿荣的眼睛又放出了光芒,抢答道:“有时间啊,梁丽有时间的,她晚上都闲。”
然后还拍胸脯:“梁丽你放心,儿子我带。”
话说到这份上,梁丽终于也无奈了:“跟你一样,两块钱五十只,行不行?”
“行啊,回头让郑阿荣去图书室找她拿东西。”何如月道。
郑阿荣点头如捣蒜:“没问题,包我身上。”
终于双方说定,何家父女告辞。
一送走何家父女,郑阿荣已经忍不住凑到桌前,望着那刀五花肉流口水:“这么大一刀肉,割一块下来给咱儿子煮着吃……应该看不出来吧?”
“滚!”梁丽护住肉,“人家的东西,你一分一毫也别想动。”
郑阿荣悻悻地:“不行就不行,这么凶干嘛。”
梁丽正色:“你以为小何主席就缺我一口包子吃?人家是知道咱家困难,找机会帮忙来的!”
郑阿荣愣在那里,一时未能言语。
梁丽又道:“算上油盐煤,能花得了五毛?人家是贴的功夫钱。我这功夫值什么钱,也就是给你郑家带儿子,你还不说我的值!小何主席人家就知道我的功夫值钱!”
说着说着,梁丽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郑阿荣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憋出一句话:“好啦,别哭啦,等下儿子睡了,我来和面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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