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这时候,我就只能一个人在北平了。”
他甚少露出这样落寞的神色,季矜言脱口而出:“明年过年,我去北平陪你。”
想了想,她又低声补了一句:“只要你高兴,我年年都去陪你。”
齐峥笑了,想去摸她的头发,却在刚伸出手的时候停住,她已经及笄了,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发髻揉乱就不好看了。
他拉了拉弓,漫不经心道:“说什么傻话,你去北平孝敬我了,你祖父和外祖能饶得了我吗?”
“况且,你总要嫁人,到时候你夫君估计都会嫌我这个小舅舅碍事。”
想起昨晚那场半真半假的梦,季矜言心里忽然焦灼起来:“我不……”
话还没说出口,齐珩挑开帘子进了帐篷,季矜言热切的目光恰好与他对上,顿时把话都吞了回去。
“走吧,一会儿打些山鸡野兔,咱们中午烤了吃!”齐峥一高兴,也没注意季矜言想和他说些什么,恨不能飞奔上马。
齐珩走到季矜言面前,将耳坠递给她:“另一只我找了许久,不曾找到。”
季矜言喜出望外,连带着对齐珩那份疏离也消散了些,伸手去取他掌心里躺着的那一只耳坠,顺便告诉他:“还有一只在我那!哎呀……云瑛必要白忙一场了。”
手指尖划过掌心,酥酥痒痒,像被小猫的指甲轻轻挠了一下,齐珩盯着季矜言,不知她是否刻意。
他收回了手背在身后,暗暗握紧,听她刚才那话,应该很是珍惜这一副耳坠,发现不见了之后,还在找,便多关照了句:“以后仔细些,别再落下了。”
“好冷。”突然一阵冷风灌进来,季矜言缩了缩脖子,往后推了一步,本能地躲到了齐珩的面前,以他高大的身躯挡风。
掀开帘子后,听见她对着齐珩似撒娇似抱怨地说冷,齐峥加快步子迈了出去。
那副耳坠是他送给矜言的生辰礼,他自然认得。
季矜言知书达理,好端端地不会随便在外面把耳坠取下,而齐珩更是恪己守礼,若是捡到这般私密之物,不会堂而皇之地亲手交还。更何况,先前还有字条传情,平安符相赠……
外头凛冽的寒风没有让他平静下来,齐峥内心翻涌,只能相信一个事实。
他们俩之间,的确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