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2 / 2)
薛放离颔首,却是轻啧一声,可惜了。
用完早膳,江倦被抱入马车,他们来到了一间茶楼。
怎么大清早来喝茶。
江倦没睡好觉,心情不大美妙,兰亭今日跟着一起出来了,她见状只觉得好笑,就是公子你没什么精神,才该喝喝茶,好好提提神。
喝什么茶,提什么神,睡够了不就有精神了吗,江倦很不赞同,他往后一倒,继续追问:王爷?来这儿做什么?
薛放离淡淡地道:见人。
江倦好奇地问他:见谁?
话音刚落,有人被客客气气地引入,杨柳生春风得意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画具的小童,杨柳生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啊,杨柳生。
那个只画美人的丹青圣手。上回在百花园,这人还把江倦错认成主角受,并给他画了一幅画像,导致剧情再次跑偏。
不过之前请你修复旧画,答应了再让你画一幅画像,但是我忘记了。
江倦有点不好意思,杨柳生笑容颇是苦涩。
江倦忘记了,他可没忘记,毕竟杨柳生只画美人,见过江倦以后,再让他画旁人,他只觉得平平无奇,不值得为之动笔。
可几次登门拜访,离王府的管事都说人不在,杨柳生可不傻,当然知道不赶巧是假,实则是有人不愿让他画。
思及此,杨柳生瞄了一眼薛放离,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江倦说:没关系,刚好今日一起画,只是两幅一起,要有劳太子妃多待一会儿了。
江倦茫然,啊?两幅?
杨柳生:殿下没与你说?
江倦摇摇头,薛放离这才语气淡漠道:他帮本王找一个乞丐。
前些日子,酒楼的说书人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前朝之事,可实际上,这故事与蒋晴眉有关。自那日之后,薛放离一直在让人搜查,但告知说书人故事的乞丐自此销声匿迹,不过还是有人对他有印象。
杨柳生被誉为丹青圣手,画功炉火纯青,尤其擅长画人,今日来此,就是杨柳生表示可以根据特征描述作出这个乞丐的画像,但是嘛他要画江倦。
听见王爷说乞丐,江倦就知道是为酒楼的事情了,这属于正事,虽然王爷没有提前告诉他,但江倦还是很大度地说:那好吧。
杨柳生见状,连忙铺开纸张,生怕慢一点,这位殿下就改了主意,再不让他画太子妃。
江倦坐在薛放离怀里,没一会儿,就又开始犯困了。
若是常人,摆出一副困倦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少了几分神采,可江倦却不是。他神色恹恹,好似一片打了蔫的海棠花瓣,单薄、柔软,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惹人怜爱。
再加之眼睛受伤,江倦被系上一条白色的绸缎,清风吹动之时,光影漂浮,绸缎浮动,少年的肤色又几近剔透,洁净得好似透光的琉璃。
杨柳生这一抬头,几乎忘了落笔。
苍白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一下,声响不大,杨柳生还是下意识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当下一个哆嗦这位殿下,冷冷地看着他,神色危险得好,好似他再多盯上一秒,能立刻剜了他的眼睛!
杨柳生慌忙低下头,佯装在勾描。
不就是多看了太子妃几眼吗?
这位殿下也太小气了吧!?
他腹谤不已,兰亭忽然道:咦,那不是顾公子几人吗?
江倦倒是听见了,但与他无关,正昏昏欲睡呢,又让人捏着下颌晃醒了,江倦真是忍无可忍,你做什么啊。
王爷,我要睡觉。
薛放离平静道:困就喝茶。
江倦把头摇了又摇,兰亭见他有点生气,也无奈道:公子,你不要总是睡觉,人是越睡越没有精神的。
王爷就算了,兰亭居然也跟他一伙儿,江倦闷闷不乐道:可我就是喜欢睡觉,想多睡一会儿。
话是这样说的,可兰亭对阿难大师的话,耿耿于怀,她猜殿下也记在了心上。
毕竟往日江倦要睡,殿下都随了他的意,但是自那日之后,殿下似乎也不想再让江倦多睡。
只是江倦并不知道薛放离听去了那日的话,兰亭也不敢与他多说,她只好沉默地看着薛放离端起茶杯,哄着江倦饮下几口茶,半晌,终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神魂不稳。
怎么会不稳呢?
公子,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马车停在楼阁前。
江念与丫鬟点翠踏入揽月楼。
时候尚早,楼内寥寥数人,江念环顾四周,踩上了楼梯,点翠跟在他身后,轻声道:公子,这几日你都闷闷不乐的,今日见了六皇子他们,心情想必会好上一些。
江念这几日确实心情不佳。
原因不外乎安平侯与江倦。
自他听说安平侯发疯,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尽管嫌丢脸,但是这些天,江念还是时常前来探望,可安平侯始终神色郁郁,颇有几分一蹶不振的意思,江念看得不满至极。
但他再不满,弘兴帝已经为他们赐婚,江念与安平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只得安慰自己日后安平侯会称帝,现在多忍耐一些,总会有回报的。
至于江倦,江念险些因他而发疯!
先是离王做了太子,江倦跟着鸡犬升天,成了太子妃。
再就是他这弟弟的外祖父,竟然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白雪朝!
江念本该为大皇子薛从筠没有理而忧心。这是他重生之后,继离王没有去世,第二次出现的重大变动,可先是得知江倦做了太子妃,他的外祖父又来历不凡以后,江念完全被嫉妒淹没,他在夜里辗转反侧,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到了盛夏,暴雨一来,一切都会好转的。
他这弟弟如今做了太子妃又如何?他的外祖父是白雪朝又如何?
上辈子,大皇子都因为这一场暴雨而下场凄惨,离王也只会重蹈覆辙!
除非
他能找到谢白鹿治水。
但这怎么可能呢?
唯有他,提前知晓此事,也知晓如何收场,他会借着这一场暴雨、这一阵东风,扶摇直上。
至于谢白鹿,江念会在暴雨过后,亲自前去找他。
只有经历过灾难,再得到援救,世人才会对他感恩戴德。
深吸一口气,江念平复了一下心情。不论如何,点翠说得对,安平侯近日再怎么颓丧,见了薛从筠几人,他是会开心一些。
毕竟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与他们相处,哄得这几人薛从筠与蒋轻凉团团转,现在是获得回报的时候了。
今日他们三人约自己,江念也大抵猜得到所为何事。
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
顾浦望姑且不论,薛从筠与蒋轻凉,却是对他极为上心的。
走上楼梯,靠窗的一桌已然坐了三人,江念走过去,笑得温柔,怎么这么早?
停顿片刻,江念又笑吟吟地说:让我猜猜看,你们今日见我,可是为了商讨我的生辰要如何过?
去年就告诉过你们,不必再麻烦,江念没有注意到薛从筠与蒋轻凉诡异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今年呢,就来我们府上,我们几人一同好好聚一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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