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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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江念与薛从筠他们不欢而散,他才坐入轿中,就看见平素冷淡的顾浦望盯着江倦让人送来的糖葫芦,笑得颇是温柔。

薛从筠与蒋轻凉便算了,小恩小惠,他们便记在心上,可那顾浦望,江念当真为他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就连关系最好的时候,也不见顾浦望对他这样笑过。

偏偏江倦就给了一根糖葫芦,他就被逗笑了。

凭什么?

他怎么什么都要抢?

江念:现在好了。我的一切,你都抢走了,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

越是发泄,江念心中就越是恨,他恨不得杀了江倦,可他又知道他不能动江倦。

无论如何,他与安平侯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若是江倦出事,没人可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可江念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就此放过江倦。

江念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水亭的水帘上,突然诡异一笑。

他拉起江倦,把他拽至河边,愤怒让江念几乎面容扭曲,他轻声说:我的好弟弟,你还记得那一日吗?我向你请求放过侯爷,他心中没有你,他只恋慕我一人,你只会让他痛苦。

我求你解除婚约,放他自由,让他得偿所愿,与我在一起。

江念轻叹道:那个时候你比现在好对付多了。只是几句话,你就被激怒,甚至没有发现,是我自己落的水,你根本没有碰到我。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为你落了一次水,既然如此,今日你便还我一次吧!

江念伸出手,正要把江倦往水里按,哗啦一声,水中忽然浮起一人,他一把拂开脸上的流水,愣愣地看着江倦和江念。

蒋轻凉:

怪离谱的。

他成日被罚在水里泡着,天天给那狗太子找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这一次只是过来探探路,竟让他捡到了这么大一个倦哥。

江念面色一变,反应迅速,来蒋轻凉忙道:念哥,等一下,你听我说!

江念下意识看他,蒋轻凉一下跳上水亭,毫不犹豫地抬手一砸!

江念昏了过去。

蒋轻凉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江念,他刚才的话,蒋轻凉自然也听见了,他恨铁不成钢地对江倦说:倦哥,你怎么回事,人不是你推的,你还从来不解释。

江倦郁闷地说:我也才知道不是我推的啊。

蒋轻凉:算了。

无论如何,找到了江倦,蒋轻凉说:倦哥,快跟我来你会游泳吗?

他喜滋滋地说:把你救走,什么都好说了,不然你在他们手里,咱们打都不敢打。

江倦犹豫道:会一点。不过就走吗?可是六皇子也还在这儿。

蒋轻凉摆摆手,没关系,先不管他,他们傻子一般都命大。

江倦:

见江倦还有点犹豫,蒋轻凉只好说:救一个是一个。再说了,他们用你威胁殿下,让他酉时之前自刎,好逼陛下传位给安平侯。

江倦一听,心都揪了起来,那快点走吧。

蒋轻凉点头,掀起衣角给江倦,你拉好我。

江倦嗯了一声。

哗啦几声,水亭处,除了倒在地上的江念,再无一人。

酉时将至。

双方人马对峙而立。

殿下,考虑得如何了?

苏斐月骑着马,缓缓行至队列最前方,安平侯跟在他身旁,面上好似沉稳一片,可他握住缰绳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好似兴奋至极。

薛放离没有搭理苏斐月,只是对安平侯说:安平侯,方才本王确定了一件事情。

安平侯朝他看过来,什么事?

当年蒋晴眉去妙灵寺上香,是因她与齐修然之子染上急症,蒋晴眉前去为其祈福,薛放离道,蒋晴眉进宫一年后,这个孩子突然夭折,不久之后,齐修然与蒋晴眉相约出逃。

本王问了蒋将军,他说当年赶去,这个孩子已经被齐修然葬下,本王让人掘开坟墓是一座空坟。

安平侯皱眉道:殿下,你在说什么?若是拖延时间,大可不必。

薛放离没有理会,还在往下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本王颇是疑惑。

安平侯竟对当年之事,如数家珍蒋晴眉如何从蒋家小姐成为虞美人、蒋晴眉早已成婚,并诞下一子,竟都一清二楚。

安平侯神色一变,殿下,你究竟在说什么?虞美人是陛下的妃子,与蒋家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打开一幅卷轴,一字一字地问他:安平侯,你究竟是谁?

蒋晴眉之事,知晓之人寥寥无几,为她捏造孤女身份的人,父皇早在当年就已经全部处理,现在知道内情的人,无非那几人,他们自然不会告知你这等无关紧要之人,除非你本就知晓此事。

薛放离掀了掀唇,原本只是猜测,后来竟发现,如此一来,侯爷的敌意,倒也说得通了。

寻常人见了本王,私下再如何与人咒骂本王行事荒唐,见了本王,也满心畏惧,唯独侯爷不同,敌意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想来你真是恨极了本王。

安平侯怔忪许久,早就发现薛放离极为敏锐,但在这一刻,见他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安平侯还是心里一惊。

他大可拒不承认,可他做了太久的安平侯,他也隐忍了太久,多年的蛰伏,本就是为了今日。

我只恨当初那一碗狼血,没有让你丧命!

安平侯恨声道。

本以为这一碗狼血,便可清除薛放离,让他身受狼噬之苦,可却让他逃了过去!

就连酒楼那一次,他特意选在酒楼散播消息,这么明显的特征,本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提起离王,也会有人想到弘兴帝身上,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却再一次落空!

安平侯恨弘兴帝,更恨薛放离。

这么多年来,他肩负血海深仇,他被迫一再隐忍,可薛放离却可肆意妄为。

明明是他,害得他母亲丧了命!

狼血

薛放离笑了一下,神色讥讽,侯爷,狼血之事,应当是驸马的手笔吧?当真是滴水不漏,谨慎细微。本王追查多日,无一所获,反倒是侯爷,竟会亲自扮作乞丐,让本王意想不到。

你!

安平侯又怎会听不出他的嘲讽,面上当即生出几分怒意。

苏斐月见状,只得伸手按住安平侯,叹息道:殿下,不必再拖延,山路迢迢,蒋将军赶不回来的。

薛放离只是笑笑地觑他一眼,驸马,看样子,你本就知晓他并非安平侯,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把他认作你的外甥?

苏斐月倒也没有隐瞒,殿下想知道,说与你听也无妨。当年臣追查一桩案宗,最终陛下却一把火烧毁证据,让臣莫再追究此事,臣回去以后大病一场,先生便请了他的好友前来照料,恰好此时先生又救下一人

他便是齐修然。射箭的人以为他死了,便把他扔下护城河,结果被先生捡到。养伤期间,我与他交谈甚欢,可惜他还是没撑过来,临终前,将他这独子托付于臣。

说完,苏斐月一声叹息,倒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薛放离瞥他一眼,对此不置一词。

罢了,殿下,不必再闲谈了,正事要紧。

苏斐月问他:殿下,你可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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