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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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师尊能有这样的改变他还是挺高兴的,但如果是因为受了伤才这样,他宁愿师尊还是那个高傲清冷的师尊。

脾气坏一点也没关系,不必事事如此迁就他,不必时时安慰他,更不必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哄他高兴。他不需要,也不想让他这么累,他只想顾剑寒能活得随性些,能被他爱着,并得到快乐。

有什么不一样么?他用指尖拨了拨闻衍额前的碎发,不喜欢?

他的手一直被闻衍紧紧握着,于是也沾染了热气,指尖是有温度的淡粉色。

不是不喜欢啦我说过的吧,师尊怎么样我都喜欢,只是想知道师尊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没怎么经过大脑,等说出口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于是急忙补救道:没有说师尊以前不温柔的意思!以前也温柔,只是今天格外!格外温柔而已!

顾剑寒被他逗笑了,他看着闻衍闷闷地笑了好几声,眉眼弯弯,好看得不像话。

闻衍甩了甩脑袋,却还是没把头脑中那股冲动彻底甩开,看着他唇边苍白而柔和的笑意,最终依然没忍住,凑上去飞快地亲了亲他的唇,很软,微凉,房间里太安静了,于是那啵的一声便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怎么只亲一下?

顾剑寒笑他,然而自己的脸色也悄悄染上了微醺的红晕,只是看起来依旧游刃有余。

师尊别逗我了!闻衍受不了他,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好好奇啊

顾剑寒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微不可察,闻衍只是眨了下眼睛便错过了那点略显落寞的笑容。

我梦见了你在一处格外宏大的建筑里,那里面很多孩子,都和你差不多年纪。他说,声音难以自已地变得低落,你身边有很多朋友,男男女女,从来不会只身一人,我想离你近些都做不到。你清晨会很早起床,去一个空旷的地方晨跑,那地方有草地,还有划着白线的环形长道,你会遇见很多朋友,晨跑之后便和他们去玩一个圆形的球,玩很久,流一身汗,回到住的地方洗个澡便去用早膳。

用完早膳之后便背着包去那些高大的建筑里,那里应该是你们的学堂,会有师长给你们授课,说的那些全是我听不懂的东西,但你听得很认真,似乎比练剑时快乐很多。

闻衍再不插嘴感觉自己就快被顾剑寒判死刑了:我练剑很快乐的,当然,要是师尊能一直手把手教我的话,我会更快乐的,嘿嘿。

顾剑寒抿了抿唇,看着他,神色稍微有些复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闻衍摆弄他漂亮的十指,你的梦嘛。

顾剑寒一言难尽,似乎想问他是不是傻。

或许,师尊还把这些东西当作了我原本应该过的生活。他无奈地耸了耸肩,笑道,师尊真是傻得可爱。

顾剑寒:

说谁傻呢?

本来就是嘛,只是一个梦而已,师尊就要委屈得哭出来了,不是说美梦吗?那要是做了噩梦,那师尊不得哭断肠啊?

他如是说着,突然想起来半年前那一次,顾剑寒做噩梦的时候。

确实是会哭断肠的啊。

顾剑寒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

他根本不懂。

如果他没有被迫来到并留在他身边,他本该拥有比如今幸福百倍的命运。

闻衍疑惑地盯着他,突然朝一旁打了个喷嚏。

顾剑寒下意识从床上撑起身来,用手背碰了下他的额头,一时担心不已:是不是着凉了?

肯定是因为师尊在心里偷偷骂我。

闻衍斩钉截铁地控诉着,双手却已经环过了顾剑寒的腰背,坐在榻边让顾剑寒靠进他怀里。

顾剑寒一时沉默。

居然真的在骂我!闻衍真的不高兴了,抱着顾剑寒生气地咬耳朵,不就是一个破梦吗?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那种生活我一点都不向往,要是知道来这边就能遇见师尊,我早三四百年,上上上上辈子就卷铺盖来了。

顾剑寒抿紧唇,睫绒颤了又颤。

师尊看着我身边有很多朋友,对吧?他舔了舔顾剑寒的耳垂,师尊是想把我推到朋友那边去吗?

师尊都不会吃醋的吗?

顾剑寒垂了眸。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了抑制住将闻衍据为己有的念头,他扼杀了多大一部分的自我。

他比谁都希望闻衍只属于他一个,眼里也只有他一个,不希望任何东西分走他的注意力,也绝对不允许他心里住进其他的人。

可是如果他的阿衍因此郁郁不乐

哇,原来真的不吃醋啊,那我就去找师兄他们玩儿了。

闻衍作势要走,顾剑寒惊醒般地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慌乱而沙哑:不许!

闻衍终于高兴了,又凑回来和他贴贴脸,还黏黏糊糊地蹭了好几下,口中发出特别粘人的咕哝声,似乎单是借着这个动作,两个人的魂魄就能紧紧交缠融合在一起。

我们假设师尊在梦里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原本应该经历的一部分吧,但是师尊啊,你知道吗,我身边确实常常有很多人,但是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寥寥无几。因为我很喜欢人多的地方,担心落了单,也害怕寂寞。

这么说来,我还是个胆小鬼呢。

闻衍紧紧抱着他,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剖白,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地方。

阿衍很勇敢。

顾剑寒不再吝啬自己的夸奖。

谢谢师尊。闻衍一偏头,便能在顾剑寒苍白的脸颊上烙下一个温热的吻,他烙了一个还觉得不够,于是啵啵啵地烙了好几下,简直幼稚得不像话,可顾剑寒拿他没办法。

我前十八年都在按部就班地过着一早便被别人规划好的日子,当然也有很多娱乐的时候,可是我依然无法在旅行、聚会和游戏中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也找不到生命里至关重要的,重要到足以让我牺牲一切去守护的东西,外人看着我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快乐,可是我要告诉师尊,只告诉师尊哦其实我每时每刻都不快乐。

顾剑寒扑了扑长睫,抬手拨过他的脸,主动在他舔了舔他的上唇。他不说话,也不深吻,等着闻衍继续说下去,他很想听,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是错误的。

我从原来那边到师尊这边来,是用虚假的快乐换来了真实的幸福,用一群并不真心相待的玩伴换来了温柔可爱的恋人,我简直赚翻了好不好?师尊还想赶我回去,我告诉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依你的!

顾剑寒在他怀里稍稍转了半圈,将双臂搭在他肩上,额头也抵住他的前额。

闻衍额头有些烫,与他微凉的温度不同,轻轻一碰,就烫得他眉心那颗朱砂痣隐隐作痛,而不完全是痛,丹田内沉睡的元神里升起一股陌生的渴望,他难耐地闷哼了一声,轻声斥责道:谁说要赶你回去了?

那师尊以后还因为这事骂我吗?

闻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与那只灵犬湿漉漉的双眼似乎有一瞬间的重合,顾剑寒心口微动,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又是砰砰砰砰的,于是牵动了伤口,眉头也蹙起来。

只是说你一句,就算骂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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