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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被虚虚地抱了一下。

这是一个离别意味浓重的拥抱。

男童咬了咬牙,没有抬头。

殷洛说:安平,再见。

安平,再见。

安平,此生无缘再相见。

男童终于哭了起来。

未来他可以读书识字,可以习医练武,可以有吃不完的、甜甜的糖葫芦。

他不在乎未来,只想跟着离开。

第67章 溃不成军(十三)

青泽仍是对小面摊情有独钟, 眼见天光乍破、朝霞初现、陆陆续续有摊贩开始忙碌,熟门熟路挑了家面摊就坐下了。

阿临道:清泽哥哥, 我们继续收集碎片吗?

青泽点了点头。

看殷洛简单吃了些东西,青泽站起身来。

十层结界封印完毕,四面大门业已彻底封锁,原本镇守在城门口的将士都撤回到了皇城周边。

青泽挑选的城门口是最早封闭也是最小的一个,城门周边原本安置着第一波逃难者,数量也不多,现在都已经进了内城。

他要施法出去, 自然不能被旁人看到。

偌大城门口下空空荡荡, 唯有前方广阔地皮上燃烧殆尽的火堆、空空荡荡的屋宇残留着人群聚居的痕迹。

城门前的透明屏障上不时流淌着金色的符文。

青泽化出一缕青火,直直向屏障探去。

小小的火苗没入空气中, 消失不见。

青泽皱了皱眉头,右手掌心贴在结界上。

法力被阵法吸收殆尽。

上古神兽法力强横,屏障上的符文俨然在吸收自己法力后越发华光湛湛。

原来在城内一天比一天虚弱,不是自己的错觉。

要想在不破坏整个结界的情况下从城里出去,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青泽收回手,对阿临道:我要暂时禁除这一小片的结界, 需要屏气凝神,不能分心, 妖族感知力灵敏,你帮我监守四周,如果有人靠近,第一时间提醒我。

见阿临跃跃欲试地点头, 他道:你法力低微,不要自行战斗,留着我来解决。

阿临把头点得更欢。

清泽哥哥, 我知道的!

青泽转过身,捏起法诀。

凝神静气,形神归一。

青泽闭上眼,用法力感知着结界的波动频率,一点点模仿出类似的频率。

咚、咚、咚

咚。

就是现在。

结界上凹出一个青光凛凛的小洞,边缘与结界波动别无二致。

清泽哥哥!

青泽睁开眼睛。

阿临焦急地看着他,伸手指向远方。

青泽放下捏法诀的手,转过身。

离城门口数米远的空旷地皮上,站着两个人。

一人身着宝蓝色缎衫,脸戴面具。

一人身长两米有余,皮肤青紫。

缎衫男子摇摇折扇,悠然开口道:青泽,又见面了。

是那个穿黑袍的家伙的声音。

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和魃混到一起去了。

他给陇下村人分发禁药,害得全村皆亡,是个心术不正的手段毒辣之人。旱魃虽然性情大变,毕竟也曾是堂堂天女,竟然会和他同流合污。

青泽化出长剑,衣袂翻飞,皮笑肉不笑道:手下败将,还敢露面。

缎衫男子哈哈大笑:青泽,你为了破解这个结界,耗费了不少法力吧?

青泽道:那又如何?剩下的法力对付你也绰绰有余。

缎衫男子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青泽,劝你莫要再鼻孔朝天。我可不是当时的我了。

青泽嗤笑一声。

缎衫男子气得嘴角抽动了一下,强忍了一会儿怒气,反而笑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折扇一挥,身姿迅疾地向青泽飞去,手一抖便是几道罡气,青泽翻身上前,刃锋飞舞,翩翩然几个剑花就将罡气生生打了回去。

罡气砸落在地上,煞时树倒屋斜、播土扬尘,竟然很强横。

也不知道男子到底修习了什么邪术,短短数日间,不但伤势全然恢复,功法更是大增。

不过,既然落到自己手上,无非是这次死得更彻底一点而已。

青泽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扬手又是几个剑花,不过十数招内便将男子压制了下来。

缎衫男子与他缠斗了一会儿,突然得意地笑了一下。

旱魃!他喊,去杀了那边那个人!

青泽瞳孔微缩,锵地一下猛刺,一脚踹飞男子,便要转身去护殷洛。

他一直刻意把争斗范围控制在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回返的距离内,何况还有阿临在一旁,殷洛不可能有事。

宋清泽,小心!

是殷洛的声音。

殷洛性情沉稳,难得听到他这么急促而慌张的语气。

有什么可小心的?

危险的明明是殷洛才对啊。

缎衫男子趴在地上,桀桀怪笑着。

青泽低下头。

一根长长的毒针刺穿了自己的腰。

青色的衣衫上晕出血来。

青泽愣了一下,身形有些摇晃。

阿临拔出毒针,笑得纯洁又无辜。

缎衫男子与青泽缠斗正是为了将青泽引到阿临身边,再用殷洛来声东击西,让他好趁青泽露出破绽时偷袭。

阿临少年似的身体渐渐抽长,生着一张难辨阴阳的脸,睁着一双灰白色的眼睛,身上的魔纹像华丽喧嚣的图腾。

清泽哥哥,他说,多亏你刚才破解了结界,不然我还没力气刺中你呢。

青泽道:你是魔族?

阿临连连点头:是的呀。

青泽道:你是谁?

我怎么会蠢到告诉你我是谁?阿临道,清泽哥哥,我只负责把你抓起来,别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能逃过一劫,就报复魔族吧,可千万别报复我。

青泽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这个他指的应当是缎衫男子。

阿临道:从陇下村开始,是的哦。

青泽咬牙:陇下村

阿临道:是我们设的局哦。

他分明已经变成了大人,却仍保持着之前刻意伪装的、少年似的、活泼任性的语气,衬着那根长长的毒针和毒辣的话语,真真讽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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