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真不亏(2 / 2)
“嘿嘿,也幸得侯府雷霆反应,那帮祭祀估计只能匆匆地完成召唤的工作就被镇北军追得仓皇逃窜了,徒留一具傻乎乎的僵尸送予老朽。”
看到这一幕后,郑凡心里有些惆怅,但却又无可奈何。
李元虎就坐在那儿,
醉仙翁虽然是术士,但看其先前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二人身后,证明他也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有这二人在这里,就算是自己拼上一切,也根本就无法阻拦什么。
除非……
郑凡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傻乎乎的有些可爱的六皇子,
要是自己拔刀架在他脖颈上,能否迫使侯府把沙拓阙石的尸身放开?
嘶……
六皇子这么善良,应该会理解的吧?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他除了真的失心疯了,否则不会这么去做。
“殿下,小友,快到时候了,老朽要去准备了。”
“仙翁请自便。”
醉仙翁离开了这里,走回到了牌坊的北侧,那里已经被其门下弟子布置好了阵法。
“仙翁虽是我燕人,但其性喜自由,常年在东方四国游历,据说是在三年前,侯爷派人修书一封,请他来荒漠看看蛮族的蛮师,这才引得仙翁率门下弟子来到侯府。”
六皇子抿了抿嘴唇,继续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知道底下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话说完了好一会儿,见没得到郑凡的回应,六皇子忍不住问道:
“郑校尉,你在想什么,还在想尸身火化的重要性?”
“是啊,这样子就不会给他们揭棺而起的机会了。”
“…………”六皇子。
“殿下快看,起尸了!”郑凡手指牌坊那边说道。
此时此刻,
一团团黑色和紫色混杂的光泽开始在沙拓阙石残尸身上流转,明显将有变故发生!
先前,郑凡认为侯府将蛮族左谷蠡王的尸体是为了宣扬武功,对蛮族进行震慑;
后来,他发现不仅仅如此,这是为了引蛇出洞,因为这具尸身,竟然也是一件宝贝,能够让王庭祭祀所心动的宝贝;
最终,郑凡明悟过来,就是连侯府,也看中了这件宝贝,打算截胡。
相当于一盘佳肴,人家又是送菜上门又是亲自送厨师烹饪,最后被你留在了手中。
这蛮族王庭,
简直比校长那个运输大队长还贴心。
…………
“李总兵,往这边一点,阵法的阵眼需要你来主持,否则万一这头僵尸北下时,阵法一时没能撑住他的体魄,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老仙翁对李元虎说道。
“扯这些麻烦做什么,本将在此,他这一次,休想离开!”
“可使不得,可使不得,这僵尸刚起,还没经过炼制,其身躯也是残破,根本吃不得总兵大人一锤。
总兵大人,这可是老夫人安排下来的活计。”
“你敢拿夫人来压我?”
老仙翁笑而不语。
李元虎很是无奈地站起身,扫了一眼先前自己丢在地上的双锤,没取,赤手空拳地走入阵法阵眼位置。
仙翁拍了拍手,
摆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轻声自语道:
“万事俱备,只欠…………北风。”
“咔咔咔…………”
“咔咔咔…………”
刺耳的摩擦声开始传来,
四周的风,
也在越来越大,
这是阴风,
仿佛有数百人在风中凄厉的哀嚎。
忽然间,
被绑在牌坊上的沙拓阙石身体连续颤抖起来。
“砰!”
“砰!”
其身上捆缚着的锁链即刻崩裂!
“开阵!”
仙翁后退数步,也步入了阵法之中。
四周,其门下弟子开始一起持阵旗移动,阵法开启,一层层土黄色的光泽开始在牌坊北面流转。
先前,对那具尸体,醉仙翁没敢做任何改动,生怕自己的改动和提前布置,让这具尸体没能成功被唤起。
“来吧,老朽,等你许久了!”
醉仙翁脸上露出了期待之色。
“吼!!!!!!!!”
一声咆哮,从沙拓阙石的口中发出,带来一种极尽的苍茫气息。
“好,这中气之足,证明煞气培育稳固,潜力巨大!”
“轰!”
牌坊一颤,
沙拓阙石彻底失去束缚!
“好,这体魄哪怕残破,依旧强健,蛮族武夫本就肉身更强,三品武夫体魄加上僵尸之躯,这才是真正的至强之体!好,好,好啊!”
“砰!”
沙拓阙石落在了地上。
然而,
下一刻,
沙拓阙石的动作,
却让醉仙翁以及阵法周围的众人包括一个人承载着阵眼运转的李元虎,
集体错愕!
“嗡!嗡!嗡!嗡!!!!!!!!”
落地后的沙拓阙石,
没有往北行进,
而是毫不犹豫地向南开始了狂奔,速度之快,宛若惊雷!
“啊!”
李元虎发出了一声怒吼,想要去追他,但他身处阵眼之中,阵法没关闭,他就要强行离开,伏虎阵的力量竟然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让李元虎的身形被限制住了。
醉仙翁有些疑惑地重新掏出那张纸,
这纸上,真的还是只有一条向北的蓝线。
当即,醉仙翁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精血喷了上去。
舌尖血开始在纸上汇聚,
形成了一道红色的线,
指向……南!
“不该啊,不该啊,这左谷蠡王未曾婚配,也未曾留下子嗣,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其血食之亲!”
…………
“你磕什么头?”
“我们那儿的风俗习惯,见到蒲团见到供桌,不管是什么神什么佛,不管自己认识不认识,都磕个头,意思一下,反正就动动脑袋的事儿,也不亏。”
“是不亏。”
有人曾自摆香案,点蜡三根,为自己奠;
有人曾擅自做主,匍匐下跪,磕了个头;
供品,是从你帐篷里拿的;
蜡烛,是从你帐篷里取的;
这头,也是你亲自来磕的;
我沙拓阙石,于这荒漠黄沙之间,孑然一身一世;
但自那一刻起,
有人供我血食之祭。
受其血食,
护其安康;
是的,
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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