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先前那个为了劝说自己,愤怒到失态的梅教授,莫非是假的不成?
好容易回到农学院,梅檀给江宁弄了身干净衣服,自己也换了一身,这才算缓过劲来。
“现在怎么办?”梅檀一边往一个球形容器里倒水,一边问王江宁。
“就剩鸡?一条线索了。之前我查装尸体的麻袋查到过沈记杂货行,我记得他们卖的南北干货中就包括有各种云贵的菌子,且去碰碰运气再说吧。你这是在干什么?”王江宁十分好奇地看着梅檀将装满水的球形容器放到一个支架上后,又拧开一个精致的银罐子,将罐子里闻起来很怪异的黑色粉末舀出来,放进另一个杯状的玻璃容器里。
“煮咖啡。你要吗?”梅檀点着火道。
“啊,这就是咖啡吗?听说有身份的人都喝这东西,给我来杯尝尝。”王江宁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对新鲜事物的兴趣。
转眼球形容器里的水沸腾起来,梅檀却没去管它,而是拿起装了黑色粉末的杯状容器,垂直插进球形容器上端。
王江宁无比好奇地在旁边看着,完全不知道梅檀在做什么,刚要开口问,便见下端球形容器中的水竟进入到了上端的杯状容器里。
“这……这……水往上流了?这是什么戏法吗?”王江宁惊得说不出话来。
梅檀拿起一个竹匙伸进去左右拨动:“水遇热变为水蒸汽上升,利用的是热胀冷缩的原理。这是科学,不是戏法。”
这是在给他解释吗?王江宁有点受宠若惊,看来徐思丽说得对,这位梅教授只是话少,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搅拌了一会儿后,梅檀拿起一个带柄的铁盖子盖到火焰上,于是,王江宁再次看到了令自己震惊的一幕——上杯已变成浓黑色的水“唰啦”一声,重新回到了下端的球形容器中。
看一眼呆若木鸡的王江宁,梅檀轻微地摇了摇头,拿下下壶,倒出两杯咖啡,递给王江宁一杯,然后又问道:“加糖吗?”
鼻中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王江宁这才回过神来:“要加糖吗?喝这东西是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吗?”王江宁是天生的自来熟性格,经过了这么一番闹腾,他感觉自己和这个梅教授也算熟人了,再说,他都干出把水仙认成韭菜这么丢人的事了,真没必要再在梅檀面前不懂装懂。
“没什么规矩,看个人口味。”
王江宁注意到梅檀自己没加糖:“你不加糖吗?”
“我更喜欢清咖啡的味道。”梅檀端起杯子,悠哉地抿了一口。
“那我也不加,感受一下。”
王江宁看这咖啡杯小得很,身上正发着冷,干脆就像喝大碗茶一样把一杯咖啡一口就喝了下去。
梅檀微微一惊,想拦住他,却晚了一步。
“哇!这东西闻着挺香,比药还苦啊!”王江宁强忍着差点就吐了一地。
“咖啡要慢慢品尝。”梅檀表情波澜不惊,眼中却有一丝笑意,“再来一杯吗?”
“不要了!这你也喝得下啊?和马尿一样。”王江宁感觉自己完全无法感受这些有钱人的品味,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能咽得下去。
梅檀微微皱眉,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你喝过马尿?”
这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王江宁竟然判断不出,于是再一次,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你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沈记杂货行了?”王江宁在心里又默默地把梅教授改叫“煤炭”了。
“走吧。”梅檀换了另一件风衣披在了身上。
“我坐稳了,走啊。”
“指路。”
“你能先出学校大门吗?”
“哦。”
“哟,客官,要点儿什么?”
门口停辆摩托毕竟稀罕,杂货行的伙计赶紧迎了出来。王江宁跳下车,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发现伙计看也没看自己。
“这位少爷,要点什么啊?”那伙计热切的目光简直能把梅檀和摩托车融化了黏在一起。
妈的,势利眼。王江宁暗暗骂了一句。
“我不是少爷。”梅檀只是摆了摆手,随即眼神一扫江宁。
“小哥请了。我们是想打听点事儿。”王江宁立即抢过话头,并意有所指又足够低调地展示了一下手上攥着的钱,立即让伙计全副精力集中了过来。
专业的事儿,还是专业人士来比较好。
“客官,您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答。”那伙计心领神会地和王江宁握了握手,钱就落到他袖子里了。钱一入手,这伙计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们家卖不卖鸡?,云贵产的那种菌子。”王江宁见旁边无人,小声问道。
“卖,当然卖,您算是找对地方了,整个南京城,就数咱家的干鸡?最好了。都是从贵州走马道转水路来的,所有进城的上等菌子都要走我们沈记的码头。城里的大酒楼都是从咱们这儿进货,别的铺子压根儿比不了!不过那东西,金贵,进货出货量都不大。”伙计有了自己的判断,这俩人八成是竞争对手派来打探商情的。
“你们这儿卖的,是这种吗?”王江宁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了在尸体耳朵里发现的那根鸡?,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根鸡?比刚拿出来的时候更加干瘪了。
那伙计盯着王江宁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道:“客官,这鸡?很不新鲜了啊,像是炒过的,又放发霉了。咱们家断不会卖这种成色的。这个八成是在别家店买的次货。”这俩人不是来打探商情的,是来找事的!伙计心里有了这念头,立刻变脸,急忙撇清。
“我又没说这个是在你家买的,慌什么。我是问问,你家最近卖过这种东西没,卖给谁了记得不?有用麻袋装着买的吗?”那伙计的反应王江宁全都看在眼里,差点没绷住要笑出声来。
“买自然是有,但是不多,也就那几家大酒楼,天星楼啊,状元楼啊,文曲楼啊,永和园啊买过。就算是这些家,买得也都不多,更是没有用过麻袋的,都是一纸包一纸包地买。这东西金贵,平时吃的人也少,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只备一两包,一个月才来进一次货。”伙计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来又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王江宁不由得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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