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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万达用我的名字来命名我的酒店又怎么了?那外国人还用自己的名字开乐园呢。

不行,这个名字不能用。就这个吧

朱见深说完,御笔一挥,直接写下了大明楼三个字。

大明楼?国营店?

你说呢?

万达低头一看,就知道了朱见深的意思了题字可以,朕就用这个字入股了。以后每年的利润,都要分一半进朕的内库。

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到他这里就是卖的没有皇帝精了。

万达对着他姐夫比了个大拇指,佩服地点点头。

你看看这个。

朱见深将一个折子交到万达的手上,并没有因为万贞儿在场而避嫌。

八大罪?那么多?

万达打开折子,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小字,头皮都发麻了。

妄报军功、侵盗钱粮、排斥忠良、擅作威福、招纳无赖、交结朋党、挑衅强虏、擅自开战。(注释1)这是说阿直?我怎么感觉这是说八年前被砍头的那个陈钺呢?

万达摇了摇头说道,都是一派胡言。

这是昨日督察院和六科给事中联合上奏,弹劾汪直的奏折。被朕留中了。

这些年,弹劾阿直的折子要是堆起来,够堆满一个房间了。光十三道监察御史就不知道弹劾他多少回了。

万达冷笑,阿直这些年来,为大明尽心尽力,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光说说他打的胜仗:十五年大败女真,十六年破鞑靼王庭,十七年黑石崖大捷哪一场不能名列史册,封侯拜相的?结果就因为他是个宦官,除了禄米什么都加不到。就这样这些文官还要骂他?他们那么行,他们自己上阵杀敌去啊!

万达细数着这些年来汪直立下的赫赫战功,万贞儿在一旁听了也是默默无语。

她知道阿直从小就喜欢军务,向往做一个顶天立地,流芳百世的大英雄。

只是这些年来的战功,没有为他赢来文官们的美言,只得到了皇帝和家人的心疼,以及满身的伤痕。

不谈打仗,就说别的吧。

万达继续说道,打击大运河官船走私,揭露南京守备太监卖官弻爵,整治全国军户逃籍,改革卫所军饷支取,重筑江北堤坝,改革武举考试。哦,还抓了两个和婢女私通的驸马爷,把他们下了狱我算知道那些文官为什么要弹劾阿直了。我们阿直把他们应该干的活都给揽下来自己干了,干的比他们都漂亮。这不就显出他们的无能了么!

万达越说越气。

阿直这两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孩子的功劳越来越多,笑容却越来越少了。

除了在阿澜和万达他们一群人面前,汪直还能像往日一样露出笑容。

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传说中阴鸷可怕,阴晴不定的西厂督公,一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了。

回想起二十年前,他在广西遇到的那个爱吃甜点心,喜欢抱着他大腿的孩子,简直像一场梦。

小郎舅,朕后悔了。

朱见深见到万达如此愤慨,心里清楚,他是三分认真,七分做戏。

生气是有的,不过夸张占了更大的部分。

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君臣加姻亲,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难以言说的默契。

朱见深于是也主动放低身段,给了大家一个台阶。

朕应该听小郎舅的话,在他十六岁那年,就将他放出宫去。从此改换姓名,做一个普通人的。而不是让他开设西厂哎,一切都是朕的错。

万达看着朱见深痛心疾首的表情,心想你小老子蒙谁呢?

西厂查案也好,上阵打仗也好,我看你用的不都挺顺手的么?

只不过这几年四海升平,最近几次仗把鞑靼和女真都干的差不多了。眼看太子也长大,开始接触国事。

算算也到了鸟尽弓藏的时候了,你才想到要让阿直退休的吧。

不晚不晚,要不这样吧北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这里认识他的人太多了。不如让阿直隐姓埋名,先去南京待一段时间。让他在那里陪陪小邱。过段时间,等大家都淡忘他了,再给他在南京锦衣卫衙门谋个差使,继续为国效忠姐夫你看如何?

万达也顺杆下坡,将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一心要做孤臣的邱子晋,这两年都在重查刑部旧案。得罪了一群勋贵,要他命的人差不多可以绕紫禁城一圈。

为了保护他,皇帝在去年把他放到南京去闲置了。

嗯,甚合朕意。

朱见深满意地点了点头,万贞儿坐在一旁,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好正好,臣的这个万达广场哦不,陛下的大明楼也要开业了。就让阿直去那里直接帮忙呗。让小邱也来算算账嘛。

万达趁机打蛇上棍。

朱见深直接把御笔往他身上一扔。

翌日早朝,朱见深做出了一个让文武百官弹冠相庆的决定西厂督公,北京御马监太监汪直,欺君弄权,挑衅边事,罪孽深重。

姑念其年轻,且于国有功,顾从轻发落,发往南京,看护皇陵。西厂从此解散,永不复用。

虽然没有按照文官们的心意,将汪直下诏狱,直接处死,不过这样的处理结果已经够让他们欢欣鼓舞了。

毕竟有牛玉、黄赐等太监发放南京的先例在前,这样一来显得朱见深对汪直的处理也不算特别照顾。

当日的夜晚,万达带着一身平民打扮的汪直进宫,给朱见深和万贞儿,还有太子辞行。

阿直哥

站在御花园堆秀山的御景庭里,十三岁的朱佑樘双眼通红地望着身穿斗篷的汪直,双手紧握。

什么时候,阿直哥进紫禁城,还要这样偷偷摸摸了。

这里难道不是他的家么?

殿下不要这样,这是好事。

万贞儿拍了拍朱佑樘的手背安慰道,你阿直哥从此以后就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为自己而活了。咱们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可是,娘娘

十三岁的小少年还是一脸委屈。

可是娘娘,孤这下就真的很寂寞了啊。

阿澜哥自打前些年领了军务,就常年在沿海城镇对抗倭寇,极少回京城。

如今阿直哥也要去南京,可能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京城里,就剩下孤一个人了。

虽说宫里的皇子和公主们越来越多,但他们和孤都不亲。

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偶尔入宫的舅舅了。但是舅舅又那么忙,如今是几个月才能见上一回了

朱佑樘抬起头,看着汪直跪下,郑重地给父皇和皇贵妃娘娘磕头,心里一片酸楚。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从今往后,你就不叫汪直了。

朱见深看着汪直,眼角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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