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知,愿闻其详。」
龙玄夜哼笑一声,瞇眼道「以一个寻常百姓来说,你倒是挺冷静沉着的……报上名来。」
「回王爷,草民上官容。」
「来歷?」
宫雪初顿了顿,思及现下的身分牵连眾多,遂小心谨慎的回道「王爷,草民乃一介商贾之后,在京师经营布行。」
「布行啊……区区一介布行之子,胆识道是不小。」龙玄夜薄唇一勾,注视着那有着一双灿亮明眸的青年,续道「寒护卫,这上官容的来歷究竟如何?详细的说给本王听听。」
「回王爷,此人乃京师上官布行---上官达之义子。上官达祖籍源于苏州,十年前自京师起家,多年来以进口南方丝绸为业。近几年因其產质极佳、价格平易而销量渐广,直逼京师之冠,目前在南北各地亦皆有分行,实属布疋商界之翘楚。」立于龙玄夜身侧的黑衣护卫寒彻,恭敬的陈述着下午离轿后所打探的消息。
耳边听着寒彻巨细靡遗的报告上官家的產业状况,宫雪初并不意外他的蒐报能力,真正令她担忧的,是龙玄夜此番找她来的真正目的。
他如此费心思的调查她的背景,为的,究竟是什么?
龙玄夜仔细的打量着眼前青年的反应,见他听了寒彻的陈述之后,眉头紧锁,眸里亦染上了一抹忧思,满意的勾唇道「这么听来,这上官家的產业还真做的挺有声有色的,只可惜……这布行多年的基业,可能要就此销声匿跡了。」他扬眉轻挑,意有所指的说道。
「王爷!此话怎说?」宫雪初心一紧,焦急的问道。
龙玄夜不急着回应,他慵懒的托腮,好生欣赏那青年瞬间刷白的脸色一番后,视线调向寒彻,而立于一旁的寒彻接到了主子的命令,旋即以其一贯清冷的嗓音,扬声宣读罪状。
「上官容,你一介贱民竟敢胆大妄为,以解救一双孤弱母子为由,阻挡出巡队伍,实则意欲行刺九王爷,此罪你认不认?」
闻言,宫雪初瞪大了眼,猛地摇头,「不!此话绝非事实,上官容一生清白,从未有过谋害人命之心,更何况是地位尊贵的九王爷。这之间一定有所误会,请王爷明察!」没想到竟被污陷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正气凛然的替自己申冤,却听见龙玄夜轻哼了一声。
「当然是有人举证,本王才会传唤你至此对质,既然你不认罪,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传妇人秦氏。」
「是。」
不一会儿,只见下午让她救了一命的妇人被士兵拉至厅堂跪下,脸上满是惊惶失措。
「秦大娘,怎么会是你?」她惊讶的低唤一声,却见其眼神死盯着地板,完全不敢望向她。
「秦氏,现在人都到了,本王要你好好的把事情的始末给说个分明,若有半分隐瞒,本王绝不轻饶。」
「王爷饶命,小的必将一五一十据实以告,绝无隐瞒。」秦大娘颤抖着身躯,缓缓述道「这位上官少爷早对朝廷有所不满,不但暗地结党营私以为叛乱作准备,今日更是威胁我母子俩为其佈局,让他有机会接近九王爷之身以行刺,幸好王爷福大,未让其得逞,这事才没闹大。」
宫雪初愈听愈觉荒谬,出声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草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哪里来的谋反之心?秦大娘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莫须有的事!」
秦大娘仍低着头不敢面对她,只是一逕磕头道「王爷明鑑,小的所言全是事实,并未捏造任何谎言,这一切全都是上官少爷主导的,小的只是为了保护性命受威胁的家人才被迫参与谋反,请王爷网开一面,饶过小的一家四口之命。」
「不对!秦大娘,你看着我,我什么时候指使你去做那些事了?」
「是你!就是你没错!上官少爷,你就快认罪吧,别再害我了。」面对宫雪初急切的提问,秦大娘仍旧颤声坚持道。
「秦大娘,你……为什么……」宫雪初颓然的跪坐于地,她无法置信那个下午还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的直说将来必会报恩的人,此时却义无反顾的将她抹黑到底,让她彻底跌进深渊里……
倘若此番真被诬陷而定罪,她一人受苦也就算了,但其馀上官家的人要是因她而受牵连,她要如何跟大家交代?而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真心爱护她的爹娘因此含冤入狱,身陷囹圄之境,甚至,惹上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