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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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哭:我可怜的女儿耶,你死的好惨啊喂嘤嘤嘤,都怪为父去的早啊喂嘤嘤嘤,都怪那个负心男人啊喂嘤嘤嘤

顾骄想得心塞,愤怒地锤了一下床面,然后拉扯到伤口,疼得更心塞了。

正咬着小被角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呢,门开了。

负心男人回来了。

顾骄努力地压抑着就要喷涌而出的泪水,缩在床上等楚寒哄他。

别的不说,只要他躺在病床上一天,楚寒就会顺着他一天。

这个小发现是上次住院时注意到,并在这次住院时得到再次验证。

对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楚寒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

要亲亲给亲亲要抱抱给抱抱,晚上睡不着,楚寒也会摸着旁边的故事书,用清冷的声线温柔的调子为他读故事。

像一杯热牛奶里加了几枚冰箱里取出的糖块,流进身体里是丝丝清晰的甜。

楚寒读森林里跳跃的小鹿,读街道旁老妇人手里的玫瑰花。

他读给小孩子听,顾骄就真的成了个在妈妈怀里听故事的小孩子似的,感觉全世界都是温柔的。

唉,在被子深处蹭了蹭,顾骄软声软气地抱怨:你还知道回来呢。

没人说话。

顾骄说:我还以为你走丢了要报警叫警察去找你呢。

还是没人说话。

顾骄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emmm怎么还不说话?

顾骄拧巴着被角,男人,这就是男人,唉,一点打情骂俏开玩笑的情趣都没有!

他痛心疾首地给自己铺台阶,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你在外面招花惹草我、我很生气!你得给我削苹果才行!

顿了顿,又很没有底气地加重语气,得削两个!

还是没人说话。

但过了会儿,有谁悉悉索索地掂起刀,破开了苹果。

嗯,还是很乖的。

念在态度诚恳,顾骄决定原谅他。

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陌生的声音,说:娇娇,削好了。

顾骄:

顾骄打着的半个哈欠直接咽回去,成了个小小的嗝。

他唰地一下拉开被子,噌地一下冒出头:哪里来的野男人敢进呃,时时,你回来啦?

野男人郁嘉时嗯了一声,苹果和刀都还捏在手里。

他看着顾骄,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我是回家了。

顾骄反应过来,心想那你沾花惹草了咱也管不了啊,云邈小情儿加在一起可绕地球三圈,他说过啥啊。

但面上,还是一副好孩子你做的很对的样子,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没有招花惹草才是乖崽。

说着,接过苹果放在嘴边啃一口,又把刀薅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

郁嘉时似乎有些开心,又有点害羞,可很快,神情就黯淡下去。

其实,要不是他标志性的美少年风格打扮,顾骄真差点没认出他来。

而且乍地一看,顾骄有一点好吧,有很多点被吓到了。

被郁嘉时吓到了。

郁嘉时瘦了太多太多。

他脸颊都有些凹陷了,脸上没肉,就显得眼睛格外大嘴唇格外薄,再加上没有什么血色,说是让人觉得可怜心疼,还不如说是有点神经质的恐怖。

让人看着就联想起某种在草丛里蜿蜒爬行的冷血长条动物。

顾骄被自己想象的画面吓得一抖,他回过神来,有点震惊地看着郁嘉时:你

郁嘉时又露出个苍白柔软的笑,他笑了一下,就垂下眼,神情哀伤。

他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闭上嘴。

郁嘉时表现得那么明显,顾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如他所愿般,顾骄面上是十足十的痛惜。

语气也是十足十的痛惜,顾骄问:你怎么丑咳咳,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郁嘉时:

顾骄也是一愣,他心虚地眨了眨眼,没有扎针的手拍了拍嘴,呸呸呸,我是说,你减肥效果挺显著的,就是有点过于显著了,哈哈。

郁嘉时:

那个丑字收回得实在太晚,郁嘉时脸上糊着的悲伤几乎就要成真了。

气氛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顾骄心想,他要不开个玩笑暖暖气氛吧,郁家是破产了吗?都不给你吃饭的吗?哈哈。

郁嘉时:

郁嘉时脸色更是复杂,他说:破产了。

顾骄:

顾骄:???

顾骄大吃一惊,那真的不给你吃饭了啊?再饿不能饿孩子啊!

然后赶紧把只啃了一口的苹果塞进郁嘉时手里,你快吃,我是说你老低着头看苹果干嘛,原来是饿了,想吃就吃啊,我们是好朋友啊,一个苹果算什么?

说着伸长手,把放在桌面碟子里第二个削好的苹果也递给郁嘉时:两个苹果都给你吃,可怜的崽,瘦成这样得是饿了多久啊,怎么饭都不给吃呢。

郁嘉时:

这倒也不至于。

他真没感觉自己瘦了多少,但回家后一天睡两三个小时,脸色确实也好看不起来。

郁嘉时有点无奈,但还是受不住顾骄那担忧注视的目光,张开嘴,在苹果上轻轻咬了一口。

顾骄的目光真暖啊,如果以后只注视着他该多好啊。

郁嘉时垂下眼,勉强露出点笑意:我最近胃口不好,有点吃不下去。

快问,问他为什么胃口不好,问他家为什么破产了。

快问啊,只要你问了,我就揭穿楚寒的真面目,让你看到,什么温柔干净,跟他没什么关系。

楚寒才不是你心里如月光般皎洁明亮的人,他有手段,有心计,有难以磋磨的坚硬如铁石般的心肠。

郁嘉时深知,人们爱雪的干净,却厌恶雪水的污浊。

一个从来温柔可亲的人,你发现他不为人知的晦涩,就如同清水里融着数不尽的盐,咸到涩苦,不敢再碰。

但一个从来黑暗的人,只流露出那么一丝善意,就好像从前种种,皆为序章。

郁嘉时的暗示,作为他的知心朋友,顾骄自然是懂了。

破产这种事在圈子里其实还是很正常的,楚家不也破产了嘛?

但总归是伤心事。

他已经提过一次郁嘉时的伤心事了,怎么还能再提呢?

至于没胃口,顾骄也很明白:你是饿久了身体才会这样的,没事的,正好在医院,你要不也养养?

顾骄指着旁边空着的病床,说:这里还有个位子,你要不住那儿,别担心,饭钱药钱住院钱我都给你出

说到后面,顾骄又有些迟疑。

他的小金库全给楚寒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钱,养不养得起郁嘉时。

要么让楚寒一起养着?

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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