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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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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别做。」卫子遇明白野田大助想利用乔然,身为下属,他不能背其道而行,但他也不捨得乔然沦为日本人和乔家争斗的棋子。

「我连明天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家人都不知道了,还能做什么?」乔然觉得卫子遇高估自己了。

「你的家人隐瞒你是为你着想。」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难受。」

「今天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什么都没听见,别去问、别去试图寻找,你只要开心过日子就足够了。」

「我还能置身事外吗?如果花季姐姐真的是坏人,我的家人怎么办?他们都有可能被害啊!」乔然想到家人身处险境,不禁激动起来。

「不会的。」卫子遇不自觉抱住乔然安抚她,他说:「花季不会伤害你的家人的。」

「为什么你能肯定?」

「只有单纯的你才会被伤害,你的家人聪明绝顶,花季要害他们谈何容易?」卫子遇笑着摸摸乔然的头。

「你是说我笨?」

卫子遇先是笑了笑,后神态认真地对乔然说:「你记住,谁的话都不要信,这样你才不会被利用,你才能安全。」

乔然微微摇了摇头,她说:「起码我可以相信你,因为你没有骗过我。」

乔然真挚而诚恳的眼神在卫子遇心中激起一片浪涛,卫子遇第一次因得到他人的绝对信任感到无比喜悦并感动,为了不辜负乔然的心意,他愿意不顾一切去守护她的信任。

乔然回到乔家当天下午,乔语和花季也从香港回来了,知道真相的乔然在面对一家子人的时候显得行为异常,她深怕自己说错话,被家人察觉自己知晓「玨安宫」和「守门人」的事情,处处小心的她反而弄巧成拙,乔语听了乔老太的吩咐去医院查了乔然在医院的最后一晚发生了什么,这才发现野田大助亲自见了乔然一面。

「野田大助真出乎我意料,本以为他会利用卫子遇,结果竟然直接找上乔然,这么看来乔然是知道『玨安宫』的事了,大概连绑架案的真相也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野田大助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了。」乔语有些心虚,毕竟他是乔然受伤罪魁祸首。

「乔然如果知道了,为什么还保持沉默?她不该来向我们求证吗?这是不是表示她相信野田大助的话了。」花季不免担心。

「然然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们,倒是她能这么快冷静下来挺难得的,原想着她知道后会大哭大闹一番。」乔老太边喝茶、边说。

「有人给她指了条明路了吧。」乔语说:「听说野田大助走了之后没多久,卫子遇也去了医院。」

「她对然然是真上了心。」乔老太分析若卫子遇心向着日本人而怂恿乔然,乔然也不会是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因此他一定是为了不让乔然淌浑水,给乔然出了其它主意。

「那糟了,乔然这么听卫子遇的话可不是好事。」花季说:「既然野田大助直接找上乔然,那我们也不用透过卫子遇传出通关法了,还是让乔然离卫子遇远一点吧。」

「虽然不知道野田大助在打什么算盘,乔然这步走不通,他终究会想到卫子遇的。」乔关抽着菸斗说:「我们先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一日,秦夫人听闻乔然已回到秦家,出于世家情谊,她理应来看望这名她从小看到大的世侄女,于是她领着秦明前去乔家。乔然这一个月多月来恢復良好,只是手脚的骨折仍需一段时间才能全然康復,秦夫人问候过乔然后,便和乔关及乔老太到房中说话,秦明好些日子被禁足在家,难得能见到花季,迫不及待凑过去,乔然不想看秦明和花季卿卿我我,撑着拐杖、转身回房。

「够了、够了,你差不多行了,乔然都被你气走了。」花季指责秦明未顾及乔然心情。

「那正好,越伤心就越死心。」秦明想将头靠在花季肩上,被花季一手推开。

「没看出来你挺狠心,这可不符你风流少爷的作风啊!」乔语回想秦明与过去的女朋友们分手时也没见他如此绝情。

「我是真为乔然着想才这么做的,给她任何希望都是害她。」秦明轻浮的背后也经过深思熟虑,为了不让乔然的感情有死灰復燃的机会,最佳的方法便是断了她所有念想,所以连这次乔然住院,秦明也忍着不去看她,就怕她再次芳心错许。

乔语、乔致和花季互相望了一眼,默认秦明的决定确实是明智的,毕竟他与乔然的婚事告吹,不必要的纠葛能免则免。

「秦明,我听说日本人想和你们的製药公司合作,是真的吗?」乔语话题一转。

「真的啊,他们巴不得把我家药厂里全部的產品都送到他们的前线,他们也太天真了,现在到处都乱哄哄,怎么可能让他们把一锅粥都全端去了。」

「拒绝了日本人,你们家会有麻烦吗?」花季问。

「你关心我吗?」秦明眼中闪着光芒。

「别闹,快说你们怎么应对日本人的。」花季推了他一把。

「还能怎么办,就说生產线赶不出来,只能给一部分囉!日本人再厉害也敌不过我家坐镇的那位女阎罗。」秦明边说、边朝秦夫人所在的房间指了指。

「说的真好,你那个老妈子比奶奶还可怕!」乔致附和说:「小时候每次去你们家,皮都得绷紧了,否则惹她不高兴,一个眼神都能重伤人!」

「所以你们知道我的生活有多水深火热吗?」秦明无奈叹气。

「秦夫人才倒了八辈子楣,生了你这个浪荡子!」花季反而同情秦夫人。

「浪荡不好吗?总比一天到晚板着脸、正经八百的强多了。」

「这话我喜欢!」乔致表达赞同,他和秦明都是属于自由派,想法也更相似。

秦夫人和秦明在乔家待了一下午,期间秦夫人一次都未正眼瞧过花季一眼,在她心中花季是破坏秦明和乔然大好姻缘的罪魁祸首,让两家人在上海沦为他人茶馀饭后的笑话,因此她一向不喜欢花季,若非看在她是乔家的客人,也许早就想办法请她离开上海、远离秦明了。

晚上,心儿替乔然洗澡后,帮她用吹风机吹乾头发,乔然坐在镜子前,撕下脖子上的纱布,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上头还有许多缝合的线头,乔然轻轻抚摸着伤口、若有所思。

「四小姐,您别担心,即使留疤了,老爷和老太太也会想办法帮您除掉疤痕的,到时候您还是一样好看。」心儿贴心安慰乔然,毕竟没有多少女孩会不在意身上多了丑陋的痕跡,尤其乔然这般漂亮的千金小姐更重视形象。

「有疤痕也不要紧,真的爱我的人根本不会在意,留着更好,能帮我审视一些只看外表的人。」乔然苦笑着。

「四小姐是为了今天秦明先生和花季小姐的事难过吗?」心儿今日也见到秦明大喇喇在客厅花季打闹的样子,猜测这是乔然鬱鬱寡欢的原因。

「……。」乔然没有说话,低头玩弄着手腕上的金鍊子。

「时候不早了,我替您铺床吧。」心儿识趣,不再多说。

「心儿,今夜我想打电话。」乔然突然吩咐了一句。

「可您三天前才刚打过一通啊!」

「帮帮我吧!求你了!」

「好吧,但是不能太久,您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事实上,从乔然回家后,她时常会和卫子遇通电话,一开始她也没有特别避开家人,直到有一次乔致莫名发火并禁止乔然和卫子遇来往,乔然只好趁着半夜所有人睡觉的时候打电话,但她又怕被发现,所以拜託心儿帮她盯哨。

掛了电话后,心儿正要扶着乔然回书房,却听到二楼传来脚步声,两名女孩作贼心虚躲到客厅沙发后面,他们偷偷观察,发现乔关走下楼,摸黑进了小祠堂。

「父亲三更半夜去小祠堂做什么?」乔然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夜想念夫人,所以去小祠堂对着夫人的牌位悼念一番?」

「我父亲是这么感性的人吗?」

「别说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免得被发现。」

「说得对,快走。」

那夜,乔然一直在想乔关为何去小祠堂?去了又为何不开灯?是有什么祕密不想让人发现吗?关于乔关的秘密,乔然直觉联想到野田大助所说的「守门人」之秘,她想也许它就藏在小祠堂里。

乔然想去探查,又想起卫子遇的忠告,她陷入两难,最后她敌不过好奇心,决定找机会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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