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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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道旁的红绿灯交替,夏梓鸢看了一眼身后争议的身影,没有再去理会便一脚踩下了油门,亦如她曾经离开这个家时走的是那样的干脆和无情。很可惜,你夏明海不配给我们母子一个家,既然你都处心积虑的想要放弃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你没有任何的亲情情节可言,那我,也不会再有。

夏梓鸢回到了家里,推门而入,首先感觉到的不过是浑身的疲惫倦怠,她有些累了,处理完这些事情。夏梓鸢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放在一旁的柜台上。顾傲尘见状,不动声色的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继续盯着笔记本电脑,夏梓鸢看了一眼,像是在办公。

“我有些困了,先上楼。”夏梓鸢跟他打了一个招呼,顾傲尘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在意她有没有去喝自己给她倒的水。才上了几步楼梯的夏梓鸢想了想,还是退了回来,将杯中的白开水一饮而尽,顿觉无味。徒手拿了几个盘上干净的果子吃,靠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想了一会又拿着抱枕当枕头睡了起来。

顾傲尘原是要忙到很迟的,起身本来打算去趟洗手间,才看见夏梓鸢一直都睡在自己的身边,顿时心中一暖。

是想陪他吗?

“你忙完了?”感受到有人抱起了自己,夏梓鸢睁开眼迷迷糊糊的问他。

顾傲尘回答说:“没有,你先睡吧,我抱你回房间。”

夏梓鸢按住了他的手,说:“你不睡我也不睡,你忙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怎么?”

“没事,就是最近自己一个人睡的话魇得慌,我还是就在这睡吧。”

听她这么说,顾傲尘也没有了强求的意思,只是给她盖了个毯子,去了一趟洗手间又开始坐在电脑前忙碌了起来。夏梓鸢是极为怯懦的,尤其是在面对梦魇的时候,她不敢一个人睡,因为她害怕被噩梦惊醒之后独自面对空旷无人的房间。自她从西门回来之后,anna确实来过了一次,夏梓鸢很好奇,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呕吐。

anna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夏梓鸢不得而知,最让她恼火的还是,anna丝毫不顾及她的意见,将她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傲尘。这就算了,当她去问anna的时候,anna却表现得一问三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啊?她夏梓鸢自己的身体,她难道就没有权力知道了?

最近的噩梦总是接连不断的,一觉醒来她总是会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的身边会少了一个人,这种感觉伴随着炎夏或许还会慢慢滑入深秋。

才入眠的夏梓鸢身体一颤,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四处张望了一番,目光最终定格在那道熟悉的背影之上。不知不觉的,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看着顾傲尘拿起了手机,对什么人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她的眼皮又开始止不住的打架起来。

顾傲尘一直忙到了凌晨一点多,收拾完东西,他将夏梓鸢抱回了房间里,自己进去洗了一个热水澡的功夫,一出门就见夏梓鸢带着被子一起滚到了地上。顾傲尘有些哭笑不得,唤了她几声发现睡得比死猪都还要沉,将人和被子裹好放在了床上,顾傲尘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地走到了阳台。

脑海里还是不断地重复回荡着anna告诉过他的那段话:“根据现在的去情况而言,小鸢的情况不容乐观。你应该也知道,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极大的,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会有一种保护机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道保护机制会将那些对主体有过伤害的回忆在潜移默化中藏匿起来,最后遗忘。这种保护机制,也就是我们常常说到的选择性失忆。可是据我所知,有一个人,并不希望她忘记这些,不仅如此,她还在想方设法的让小鸢记起这所有的一切,那个人……想要摧毁眼前这个完美无缺的女孩,然后在残垣废墟之中,建立起属于她的帝国。”

恶童在哪?不知道为什么,顾傲尘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他的心中隐隐有些慌乱,好似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顾傲尘遗忘在房间中的手机响了,顺便吵醒了睡梦中的夏梓鸢,夏梓鸢揉着惺忪的睡眼,正想发泄一波他的起床气,那个打给顾傲尘的电话挂断了,接着是夏梓鸢床头边的座机响了起来。

什么人打来的电话?夏梓鸢不解的伸出了手,被刚从阳台进来,才经过落地窗的顾傲尘给叫住了。

“住手。”

为什么?夏梓鸢一脸茫然地看向了他,顾傲尘的目光闪烁,似乎正在编想着说词。房间内的座机传来了繁忙声,接着,听到了苏天浩的留言:“顾傲尘,你在哪里?出大事了,那个恶童,他在饮水机里面投毒,现在景蓝桉和我爸他们已经被送往了医院……”

夏梓鸢惊讶的合不拢嘴,投毒?怎么可能?明明,就那么小的一个小屁孩而已……

这群人到底是有多蠢啊?居然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还被人家给下了毒?!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夏梓鸢问顾傲尘,顾傲尘闻言,二话不说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在问了苏天浩一番话后,以往波澜不惊的深邃眸子中也泛起了一缕波澜。

顾傲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无奈:“孩子丢了。”

“什么?那个恶童……他,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能够放纵他在外面祸害别人。”

“你别慌,乖乖待在家里,我去医院一趟。”

夏梓鸢拉住了他,说:“先别管那个,找孩子,先把那个孩子找到,不然,恐怕还会出现更大的事情。”

“偌大的a市,现在上哪去找那个孩子?”顾傲尘皱眉,抿了抿唇,先找孩子,他又何尝不想呢?可是那个男孩既然有能力从众目睽睽之下逃脱,甚至逃离警局,抓他,又谈何容易?

夏梓鸢闻言,顿觉心如死灰,有些愕然的呆愣在了原地,一丝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太可怕了,她根本就无从得知那个孩子的下落,他会在哪里?被郭晓幽接应走了,还是流浪在街头,或者,已经报复性的提着刀躲到了自己的床底下……

“啊!”她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头痛欲裂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眼泪不争气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仿佛就在她的耳畔似的,她居然听见了那个孩子的笑声,阴森可怖。

“小鸢,小鸢?小鸢……你怎么了?”顾傲尘连忙去查看她,心疼的将之拥入怀中,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小鸢这样毫无征兆的哭,甚至连理由他都尚未可知。

“顾傲尘,我害怕,别丢下我一个人走。我,我看到那个孩子了,他想杀了我……”夏梓鸢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窗外的夜空,是无尽的深蓝色,颜色深沉的好似一个黑黑的空洞,看着直叫人心底发慌。

“没有人想杀你,小鸢,别哭了,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夏梓鸢抬眸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清晰可见的晶莹的泪珠,顾傲尘俯下身,薄唇倾覆而下,吻住了她。温柔又霸道的吻占据了她的思绪片刻,夏梓鸢也渐渐地沉着冷静了下来,脸颊微红的看着他。“傲尘,我……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顾傲尘点了点头,说:“好。”

……

午夜的游乐场中格外的寂静,伴随着“滴答滴答”液体滴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孩童愉悦的笑声在游乐场之中响起。游乐场的电闸突然被打开,整个游乐场就好似被阳光白日照亮了一般。海盗船在肆意的摇摆起来,摩天轮也在空中慢悠悠的转动,过山车乘载着一堆的空气,在上下起伏的轨道中穿行,孩子小脚踩在地面上的“啪啪”的声响尤为的清脆。

在旋转木马的旁边,赫然站着一个黑袍人,她的身形不算魁梧,看上去像是个女人的身影,最为显眼的还是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中,拿着一块五彩缤纷的波板糖。

“妈妈!”孩子天真的叫唤了一声,朝着那个身影走去,就好似一个讨要奖状的好学生,有些矜持,但是目光,从来就没有从她手中的波板糖上移开过。

很可惜啊,眼前之人,可不是他口中的什么妈妈。在她迅速转过身的时候,她剥开了手中波板糖的糖纸,接着毫不犹豫的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洛梓潼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嘴角洋溢起了一丝危险的笑容,她的声音动听中带着邪魅:“看来,迷失的羔羊总有一天会回到走失的地点。你好呀小朋友,初次见面,我叫洛梓潼,这或许,也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洛梓潼脸上诡异的笑容吓得小男孩退后了好几步,但是看到了她嘴里含着的棒棒糖,小男孩的身影又坚毅了几分,拿着手里破碎的玻璃杯,居然可笑的做出来随时要进攻的架势。

“小鬼,我说过,那一刀,我早晚会还回来的,现在,轮到你了。我可从不会对孩子手下留情,所以喽……”洛梓潼玉手一挥,立刻出现了十几位早已在游乐场各个设施附近埋伏好的黑衣保镖,他们上前毫无悬念的控制住了小男孩。

“姐姐……姐姐我错了……”束手无策的小男孩面对着比他更为疯狂残忍的洛梓潼,居然开始示弱卖惨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光是看着就惹人疼惜。

“我也很想放过你呀,但是,我必须铲除所有对姐姐有可能造成危害的人,咯咯咯……”

“姐姐,我很乖的,我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求求你了,姐姐,放过我吧。”

“卖惨么?我很佩服你的幕后教管者的水平,但是,每一个落在我手中的人,都不止一次的这样向我求饶过。”洛梓潼眼中的,不过是毫无情感的一抹寒光。

西门,密室。

被屈打得遍体鳞伤的西门夫人扑倒的在密室地牢之中奄奄一息,上一餐送来的蔬菜米饭也没有动过,倒是被一些胆大的老鼠给打翻在地,欢愉享用的同时,发出了恶心的“吱吱”声。身上溃烂的伤口开始发言,甚至开始引发了高烧,因为难受已经身上的疼痛难忍,月镂砂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轻哼声。

“吱呀”一声,密室地牢的门被不知名的人给打开了,黑衣人手中一长串的钥匙令其他牢狱之中看见的人都贪婪的抹了一把口水。月镂砂眼神迷离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了来人,她干裂的嘴唇开合了几下,口中是沙哑到听不清的声音。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女杀手语气森冷,怒目而视,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她的腰间。几近昏迷的月镂砂因为疼痛,再次被迫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她,嘴唇颤抖,这一次,估计是被气的。

“狗东西,我月镂砂就算是再不济,也轮不到你爬到我的头上来。”

“月镂砂,你千算万算,算清了要取你性命之人,可惜,你始终是算少了一人。”

月镂砂一惊,语气艰难的问:“谁?”

“还能有谁?你的宝贝大公子呀~哈哈,看你这一脸震惊的模样,可惜大公子说了,他没有兴趣来目睹为你送行。可惜你不知道的,四大杀手的组合之中,一直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要杀死四人之中的一个人,就可以取而代之。”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西门雁怎么可能还没有死?!”月镂砂挣扎着还想要起身,被女杀手一脚踩在了后背之上,动弹不得。

“瞧瞧你现在的狼狈样,你该不会以为,在西门云霆的眼皮子底下,就没有人敢动你了吧?”

“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是谁给你的,我是主你是仆,你还想僭越不成?!”月镂砂越说挣扎也是越发的剧烈起来,先前西门云霆审问她关于那一大笔的资金流向的时候,她闭口不答含糊其词,早就已经被盛怒的西门云霆打得遍体鳞伤,现在哪里受得住女杀手如今的压迫,她只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快要被挤压出来了一番,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错了,我们之间,不是主仆关系,四大杀手,另有其主。真是可怜呢,我都忍不住想要嘲笑你可怜兮兮的样子了,还记得我们当初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你是如何惩罚我们的吗?让我看看,你是选择服毒呢,还是选择让我亲自动手……”女杀手的目光在毒瓶和匕首之间来回的打量,最后落在了月镂砂的身上。

月镂砂奄奄一息,脸上也没有了之前威严傲然的模样,许是高烧的缘故,她已经开始有些神经错乱了起来,轻笑几声,露出了神经质的微笑。

“贱人,我……我可是西门夫人,想杀我?不可能的,我可是……我可是西门夫人……”

“少给我来装疯卖傻。”女杀手收起了手中的毒药瓶子,问她:“是不是你私下里指使人去绑架郭晓幽和夏梓鸢的?”

“绑架?哈哈哈……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实在是,记不清了,抱歉,我贵人多忘事……不过只要是我的绊脚石,她确实有可能……哦,会被我清扫干净……”

“姐姐,她脑子好像烧坏了。”女杀手的身后又来了一人,很显然是她的妹妹,这两位杀手,就是当初跟夏梓鸢和洛梓潼对峙的两姐妹。

“不一定呢,我们的这位西门夫人的演技,可精湛了。”女杀手说着,退后一步一脚踩在了月镂砂的手上,疼痛瞬间席卷了她的整只手,她甚至还感觉到了自己手指骨头被碾碎的声音。月镂砂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回荡在了整个密室地牢之中,听着就令人心中发毛,感觉耳膜就好似要被她的声音刺穿了一般,不少的犯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差不多了吧?姐姐?”

“你怎么这么心软?”女杀手回头皱眉瞟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果然,她还是将自己的妹妹保护的太好了,都这么久了,她始终没有明白人世间真正的险恶。

“西门云霆将她关押在这里暗无天日受尽折磨,对她的惩罚,也该足够了吧?”

“这些跟她做过的事情比起来,还远远不值得一提。月镂砂,想清楚了吗?你做的那些好事。”

“想……想清楚了……是我,是我指使人,去绑架郭晓幽,也是我将夏梓鸢的资料和行程公布到内行里面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是,我并不后悔……啊!”月镂砂这一次的叫喊算是更加的惨烈,只见女杀手的匕首已经直晃晃的插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你怎么也做的出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十几年前,她们都还只是孩子。”

“只要是挡了我的路,不论男女老少,我……我都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别说是她们,就连旗珊夫人腹中的孩子,也是我做的……呵,良心,你跟我提良心?你一个杀手配提良心吗?”一说起她过去的种种,月镂砂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丝炫耀的笑意,就好似在宣扬她的光辉事迹一般,只是可惜,没有鲜花和奖状,也没有人会为她鼓掌和喝彩,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肮脏无比,亦如同她内心中的黑暗。

“真是可惜,我一个杀手,手上沾染的鲜血居然还没有你多。”

“西门雁,西门雁在哪?我要见他,让我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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