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催债(2 / 2)
季长乐很聪明,从她的回避态度就明白了,自己的母亲的确是在外面欠了债。
跟着季薇去酒店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季薇看着他黑渗渗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就怕她一开口,眼前这个假装坚强的男孩子就会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两个人打车到了宜美家酒店的时候,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各家各户纷纷亮起灯光。
在前台登了记,季薇和长乐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两个人遇到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他戴着眼镜,长着一张扔在人群里也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看见季薇和长乐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他明显一愣,目光在季薇脸上转了几圈,快步出了电梯。
等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男人身形一闪,又进来了。到了按键前,看了亮起的四楼标志,伸手按了六楼的键。
年轻男人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又了季薇几眼,季薇不禁看了过去,男人一愣,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请问这位小姐,你姓季吗?”
沉吟了一会儿,男人友好地开口。
季薇早就注意到了从电梯里出去,后来又进来的年轻男人,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认识自己的,于是点了点头,轻声地说:“是我。我是季薇。”
年轻男人来不及再说点什么,就见电梯里当地一声,四楼到了。
季薇礼貌地对他点点头,便拥着心情一直很低落地季长乐出了电梯门。
男人欲出口的话只得憋了回去,等电梯到了六楼,他就迫不急待地小跑出去,到了一个总统套房前,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年轻男人一侧身钻了进去,很快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年轻男人打开门,快步走了出来。
自始至终,房间里的人都没有露过面。
四楼,单人房里。季薇疲惫地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起身准备去洗澡。
外面的门敲响,以为是对门的季长乐有事来找她,季薇忙停下手里收拾的东西,跑起去开了门。
门打开了之后,刚才在电梯里碰见的男人站在那里,露出一脸和善的笑。
季薇有一瞬间的怔忡,很快反应过来,和气地问:“请问,你有什么事?”
年轻男人笑着说:“季小姐,你好,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我们老板是你的粉丝,他听说你也住在这个酒店里,非常高兴,所以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自己的粉丝?季薇觉得这个事很有意思,据她所知,原季薇自出道以来,演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可能观众连她是谁都记不住吧?
“你老板是我的粉丝?那倒怪了。请问,你家老板看的我演的哪部电视剧?”
年轻男人显然被季薇问住了,他皱着眉寻思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具体的电视剧名字来,只好露出一脸尴尬地表情。
自己的老板是个大忙人,好象没有时间看电视吧?
他倒是看过不少电视剧,但眼前这位季小姐演过哪部电视剧,他真没注意到,只是听自己的老板提过季小姐是个演员。
“呃,我不太看季小姐的电视剧,说不出具体名字来。可能我老板知道吧。”
就在年轻男人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时候,从走廊里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面容儒雅,气质温和,一双精明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年轻男人这才如释重负地站到他身后。
季薇原本带着笑的脸蓦然一滞,抱着臂的手也放了下来,客气而疏离地说:“陈先生,你好!”
听到季薇叫自己陈先生,陈航脚步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精明的眼扫过季薇对面只开了一条门缝的门,意有所指地说:“你是个聪明人,在北京里,我们曾有过一次谈话。想必,你很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如果你确定在这里说,我也不介意。”
季薇冷着脸,看了一眼季长乐的房间,垂一眼,想了想,转身关上门,走进了电梯里。
陈航和身后的年轻男人见状跟了过去。
三个人一路沉默着下了电梯。
季薇是心里不爽,明知中年男人是有意胁迫,但她毫无办法。
坐在酒店大厅里的沙发上,季薇表情冷淡地看着窗外,这一桌只有陈航和季薇坐着,年轻男人坐在另一桌。
“请问,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坐下之后,点的东西还没有上来,季薇就开门见山地问,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只想赶快说完,尽快走人。
再次听到季薇客气地叫自己陈先生,陈航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他厉声说:“季薇,这就是你面对自己亲生父亲时该有的态度吗?你明知道,我就是你多年没见的父亲。”
季薇冷笑一声,把头扭了过来,讽刺地说:“我没有父亲!陈先生,请跟我念一遍,季薇,我叫季薇,不叫陈薇。你想认女儿,也得好好打听一下别人的身世再说。”
知道季薇会有怨气,陈航也不生气,端过服务生新上来的咖啡,慢条斯理地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压一压自己心里升腾起来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你叫季薇,但到底你是不是我的女儿,你舅舅和舅妈应该最清楚。我打听过你的身世,你的母亲是季晚晴,二十年多年前,我跟她是一对恋人。”
听着男人用笃定的语气,怀念的表情做作地说出这些话,季薇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恶心感来。她知道这是原季薇死后留在这具身体里的自然反应。
如果说原季薇小时候,还盼望着自己的父亲来接自己的话,随着年龄地长大,她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从小伴在母亲身边,她见到了一个女人由希望到绝望的全过程。
季晚晴是爱着陈航的,又是恨着他的。所以在临终前,她曾告诉原季薇,永远不要与亲生父亲相认。
“我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母亲。陈先生,请你记得这一点,认不认父亲,主动权在我手里。别忘记我已经成年,有绝对地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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