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甚(2 / 2)
他拎起少年的后衣领,像父亲训儿子一样呵斥道:
“哭哭哭?跟我出来!”
两人出去,哭甚消息,厢房内安静下来。
殷洛坐在床沿上,垂着头打不起精神,反倒是少年的哭声一直在脑中回荡。
他那么伤心,与东陵夜的关系一定很好吧?就好比孩子依赖父母,她从小便失去父母,深切的明白这种感受,倘若东陵夜真的醒不过来……
她垂眸看着脚尖,心思沉沉的想着什么。
一天的时间弹指而过。
晚上,殷洛去了醉梦春,三楼的密室被人严格把守,门窗关的紧紧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等候了一炷香,找不到机会进入,不得不退下一楼。
她系了一晚上的红绳。
这两日因为系的红绳太多,灵力太多太汹涌,有限的身体里装不下那么多灵力,被她硬生生的压进体内。
装不下,硬要装!
灵力撑的她身体酸痛、短时间内无法吸收,她回到落枫院,躺在男人身边,疲惫的陷入沉睡。
时间一晃,便是五天过去。
每一天晚上殷洛都会去醉梦春系红绳,然后撑着虚软的身体踉跄的跑回来,倒在男人的枕边,一睡便是一整夜,这五天下来,男人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每过一天,殷洛的心便沉下一分……
最后,守着希望,变成绝望。
已经一周过去了,他还未醒,东陵夜一周未上朝,消息已经隐隐压不住了,今日早上,宫中来人询问夜王的状况,被万紫阳搪塞过去,但、瞒不了太久。
这一周,殷洛也没有见到凤九妖。
他伤的那么重,应该……也未醒吧?
她数了数红绳,还差三对便能系满,因为急功近利,灵力反噬,她的内脏受到严重的损伤,一日日的累积下来,积劳成疾,重伤加重。
夜下,她又去了醉梦春。
这一回,她运气很好的正撞见老鸨去密室送药,终于等到了机会,在门打开的空隙,趁机钻了进去,藏在角落的红帘内。
借着角落并不是很好的视线,她看见不远处的床榻之上,静躺着的一抹单薄的身影。
凤九妖在沉睡,他似乎和东陵夜一样,昏迷了整整七日,脸色很苍白,七日未进食,身子已经瘦的只剩骨头,双眼合上,呼吸极浅,丝毫没有往日那般妖冶邪魅的模样,好像一朵凋零的花,逐步走向枯萎……
老鸨喂了药,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门轻轻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殷洛这才从角落里出来,走到床前,跳上床沿。
他沉睡着,和东陵夜相比,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也是,他的腿上划出那么长、那么深的口子,流了那么多血,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一遍遍坚持的去拔剑,被震的五脏六腑俱碎。
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连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吧,说来也真是有趣,她在人界认识的两人,一个依赖、一个有救命之恩,竟都命悬一线,可她……只能救一人。
这一人……她的心自然是偏向东陵夜。
殷洛走到男人身边,缓缓扬起爪子,“……抱歉。”
右爪落在男人胸口,浓郁的灵力从掌心渡去,涌入男人体内,乳白色的灵力像温和的泉水、缓缓包裹住男人的心脏。
抱歉,你救了我,但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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