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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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围堵弟子轰然散开,为他们二人留下足够的地方。

空地里,妘千里和韩江雪相对而立。

妘千里慢慢抽出长刀,噌地一声,刀与刀鞘相碰撞声音应声而响。

“你逃脱不过这一仗。”

韩江雪眼神一黯:“抱歉。”

他伸手,背后长刀出鞘,“得罪了!”

魏轻岳自奚昭怀中冒出头,“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奚昭:“你没事?”

魏轻岳:“脸肿了还叫没事?这个不是重点,妘妘怎么一言不合就和那个王八蛋开打了?”

奚昭轻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奚昭见她确实无大碍,放下心来,专心地盯着妘千里和韩江雪的打斗。

妘千里的刀浩浩荡荡,横无际涯。

韩江雪的刀一往无前,气壮山河。

“韩江雪是日月峰众心所向,同门被妘千里打伤羞辱至此,不管最初谁对谁错,他绝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他不打这一场仗,日月峰全峰上下,再无韩江雪立足之处。”

“呸!”魏轻岳骂道,“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是狼狈为奸罢了!我算是看透这些男的,一个两个假装什么正人君子,一帮兄弟做坏事,一帮人纵容,一帮人袖手旁观。还有一帮人等着被反击了,再装作主持正道的样子去欺凌苦主!恶心!”

“说什么日月峰上再无立足之地,不就是这群混蛋不把他当老大看了吗?不成头头还委屈了他?和我对比,他有什么脸对妘千里拔刀?”

奚昭意外地看了眼魏轻岳。

魏轻岳注意到她古怪的眼神,“干嘛这副样子看我,我说错了吗?”

奚昭:“没想到你空空如也的大脑,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让我刮目相看。”

魏轻岳:“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骂我!”

奚昭啧了一声,“你被打了一顿,反而长进这么多,往好处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魏轻岳又气又担心妘千里,心里七上八下,听到奚昭的声音,“你以前总是仰慕崇拜他人,其实我很看不上。”

魏轻岳即使人在奚昭的手上,连被奚昭阴阳怪气两次,她也受不了了,“碍到你事了?”

奚昭轻轻说:“求人不如求己,我从来都坚信,只有依靠自己手中的剑,才能立足在世上,才能开出一条路。”

魏轻岳没有再说话,她盯着持刀激战的妘千里,心头慢慢涌出了一阵难过。

她是信陵山庄庄主的独女,并无兄弟姐妹,父母宠她若掌中明珠,一点呵斥都不忍。她扎马步累了,知道只要说一声,父母就不忍心让她继续。

父母对她寄予厚望,知道这样下去她定会养废,狠心把她送入玄天门学武。

可惜,强扭的瓜不甜,强扶的泥上不了墙。

即使送进玄天门,魏轻岳该废还是废。她对打打杀杀,并不喜欢,她更喜欢美妆华服,好文字书本,唯一对武道感兴趣的地方,是军书中排兵布阵之策。

可她家只是开个镖局,又不是将军府,哪里需要这些东西。

信陵山庄庄主和庄主夫人眼看女儿一天天长大,一合计,干脆调转策略,给她找个人品武功过得去的少侠,让男方入赘他们家,接管信陵山庄好了。

魏轻岳一听,正合她意。

她不喜欢学武,也不喜欢走镖,不喜欢和人高马大的镖师打交道,和各色客人周旋讲价。招个入赘的夫君来,让她干这些琐碎麻烦的事情,自己绣绣花,买买衣服,和妘妘喝茶逛街,岂不美哉?

轻岳正是年少慕少艾的年纪,喜欢美服,自然也喜欢美人。她身处玄天门,年轻好看的男弟子如过江之鲫,个个武功好,年纪轻,正适合当她家的赘婿。她心思一活络,更加把武学抛到九霄云外。

直到今天。

魏轻岳看着为她拔刀与韩江雪而战的妘千里,暗暗道,她一定要好好学武!

奚昭:“你怎么哭了?是哪里痛吗?”

魏轻岳抽气,眼眶红红地看向妘千里,“我心疼。”

韩江雪并不想打这一仗。

准确地说,他想和妘千里打,但并不想在日月峰上,因为这个原因和妘千里动手。

眼前的少女,韩江雪再熟悉不过。

每年门派大比,每一次比试,韩江雪都会认真观看。

妘千里第一次参加门派大比,是十二岁。稚嫩的女孩不同于百丈峰其他人,她是用很重的双刀,出鞘时银龙腾跃,虎啸龙吟,满座皆惊。

他身为被惊住的一人,将那个画面记到了今年。

果不其然,她当时是女弟子第一。

自那之后,韩江雪格外关注她。一次又一次的大比,他在下面看着她,她的双刀愈发娴熟,打斗时越来越潇洒自如,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让他赞叹不已。

当他站在台上时,他知道,那双如雪的目光,也会在下面盯着自己,如同他看向她一眼,一眨不眨。

他不想在她面前输了阵,因此他每次比试,更加认真努力,凝神以待,绝不允许自己输。

只是韩江雪身为日月峰上的人,身边都是男弟子,从来无缘和妘千里打交道。

他在山上接触的其他女弟子,和在山下遇到的女子,都是娇滴滴的,脆弱单薄的。他生怕自己动她们一下,她们就会碎掉。

他也因此认为,女子是脆弱的,娇怯的,和男子截然不同的物种。

不和女人动手,这个思想一天又一天地附在他的脑子里。今日妘千里上台,刀锋指向他时,他心中激动莫名,暗暗念道,终于.

终于能和她比一场了。

然而话语比意识更快脱口而出——“我不和女人打。”

下台后,他无比后悔,这份后悔面对自己师兄弟的所作所为后,化为了愤怒。

然而日月峰上下一体,局势所迫。一边是朝夕相处的众多兄弟,一边是欣赏却无交往的同门,他别无选择。

只好抽刀以对。

韩江雪一动手,心生诧异。

他知道,妘千里管用的是双刀。但这次迎上他时,妘千里只拔出一把刀。

她用那把刀和自己对决。

是鄙视,是轻视,还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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