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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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微月问:“你们还准备抱多久?”

明皎一瞬间弹开,恨不得在自己和燕冢之间划一道三八线以示清白。

燕冢见她如此,低低笑了一声,才向冯微月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冯微月颔首示意他起身,打量人的目光中不乏复杂和惊叹之意:“这次的事,真是多谢你了。”

燕冢回道:“也是臣分内之事。”

他似是想起什么,眉间有戾气浮现,又隐在其间折痕中:“更何况我与明宇之间是有些恩怨要解决。”

冯微月对此并没有评价什么,她目光闪烁片刻后问:“不知陛下……”

门外一阵凌乱脚步声响起,片刻后陆含章急急冲了进来,见到燕冢先是眼睛一亮,而后赶紧过来道:“祖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来凤栖宫呢?陛下驾崩,明宇又被你杀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啊!!”

冯微月瞬间抬眸看了过去。

明皎愣了片刻,随即在心中大喊了一声卧槽。

……

靠着陆含章零零碎碎的叙说,明皎总算是弄明白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前河州那边堤坝开裂的消息传来时燕冢便察觉到不对,是以被派离洛京时他便留下了后手,是以那日明宇逼宫后,他第一时间便得到讯息,所以才能以最快速度调集兵力反攻。

同时陆含章身为光禄勋议郎,平时也能自由进出宫中,是以在宫变当日他就趁乱带走国玺藏起,才让明宇迟迟不能得逞。一直到今日燕冢杀回洛京,两军相接于紫宸殿前,明宇才最终事败。

而在明宇死去叛军溃败之后,他们才闯进紫宸殿中,却见明寒漠正“坐”在帝王宝座之上,眼睛微睁着似是目睹了外面一切。

只是他瞳孔早已涣散,一把匕首正插在心脏之上。

——他已经死了。

陆含章喝了口水,愤愤道:“我说明宇死之前怎么会说那样的话,结果是他已经把陛下给杀了!”

明皎连问道:“他说了什么话?”

陆含章回想片刻,不情不愿地道:“大抵便是辱骂安陵才是反贼,说他真正目的是窃国什么的……”

他见明皎眼睛睁大,连忙道:“你可千万别信他的啊!我们找到陛下的时候他尸体都凉了,不可能是安陵动的手!”

明皎微微失神:“我知道的……”

燕冢见她如此,目光微黯。

冯微月却道:“且不说具体情形如何,本宫只问一件事:陛下驾崩,三位皇子皆殁,皇室中除了皎儿外再无血脉——如此情形,当如何?”

她言辞犀利,却直指问题最关键的部分。

陆含章也是语塞。

毕竟谁能料到会出这样的状况啊!皇室内部斗着斗着就自己全军覆没了?

而冯微月看向燕冢的目光中已带上审视和隐藏得极好的戒备:“或者再换一种说辞吧。”

她面上似是微笑,眼底却并没有真正笑意:“本宫先前一直不懂为何明宇不干脆撤退,现下看来,他是恨你入了骨,才要以自己性命来设下这样的局。”

“你麾下军队以护驾勤王名义攻入皇城,最后你胜利了,陛下和皇子们却都没活下来。”

“——你说,这天下人会怎么想?”

燕冢的瞳孔一瞬间缩紧起来。

——还能怎么想?

诓骗天下,叛贼逆党,野心昭然,不外如是。

明皎也终于在此时反应过来,她猛地转头看向燕冢。

而冯微月已经继续道:“其实话讲到这个地步,我们也便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燕丞相人中龙凤,能率军攻入皇城是你的本事,便是趁此机会振臂一呼登上帝位开创新朝也再正常不过,即使世人谴责,也顶多不过几句不痛不痒的骂名,与帝王万古功业相比算不得什么,”她道,“但皎儿不同。”

“这个时代对我们女人太苛责,你若建立新朝,皎儿便是前朝公主,到时她若嫁你,流言蜚语不会打垮你,却会在她头上加诸种种骂名,更甚——身为帝王的你能一直对我的女儿一心一意吗?”

冯微月声音淡淡:“不要和我说什么保证,我见过太多背弃誓言的人,你或许是一个例外,但我不愿意拿我女儿的一辈子去赌。”

燕冢嘴唇翕动,还没有说话,明皎却突然出声:“母后!”

她瞪着冯微月道:“燕冢不是那样的人!”

冯微月眉头蹙起:“皎儿,莫要胡闹。”

“不,”明皎咬着嘴唇道,“我不和您争论什么一心一意或者承诺那些,我也没和谁经历过一辈子,也不懂得,但我相信父皇不是燕冢杀的!”

冯微月道:“我也并没有说是他动的手。”

“所以父皇并非是他所杀,大皇兄和三皇兄是遭的二皇兄的毒手,燕冢他又做错了什么?”明皎质问道,“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又为什么要让他来背负莫须有的骂名?!”

她说这话时眼底隐有泪光浮现,不知是为此时的困境,还是因为想到《青云》中那几乎被妖魔化了的反派形象。

明皎吸了吸鼻子,还是控制不住声音中的哭腔:“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还他一个清白吗?”

“皎儿,”冯微月声音严厉道,“这不是我们能不能证明的问题,而是天下人信不信的问题——而且即使天下人信他没做不臣之事,大寿皇室凋敝无人总是事实,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整个王朝分裂陷入战乱吗?!”

“——大不了我当女皇嘛!!”明皎突然大声道。

在场人俱是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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