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甜爽日记 第14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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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住上。”白露珠笑着道:“纺织大院有三层楼,那也是楼房。”

“那叫什么楼房。”老太太天天听收音机看电视,知道很多政策在改变,“屁大点地方,乱七八糟,真楼房都是独门独户,起码一百个平方,楼道里干干净净,里面装修得敞亮,人家不叫大院,叫小区。”

老太太提起这事就停不下来,白露珠没再插嘴,八十年代后,一个接一个楼盘兴起,小区内部景观绿化、配套健身娱乐设施齐全,规划得漂漂亮亮,惹得人人都要住楼房。

就连乡下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有了钱,第一目标都是盖个二层小楼房。

买楼房很简单,老太太想住就住,最主要是知道她们愿意到市里去,而不是念着老街道,留在这不肯走。

住了两天,贺祺深要上班了,正好江铜也有事,白露珠带着孩子们离开香阳。

先把孩子送回家,再简单收拾下自己,贺祺深下午没事,非要跟着,担心一堆有的没的:

“去别的地方我不担心,去天荷老厂里总觉得不踏实,万一他们把你控制住,万一他们逼你签什么合同,万一那群要下岗的员工,把你围住求你……”

白露珠掏了掏耳朵,“走走,一起走,赶快走。”

贺祺深抓起摩托车钥匙,“出门你尽管使唤我,我就是你的助理,你的保镖。”

确实得找几个助理和保镖了,白露珠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个想法。

炫酷的摩托车开到哪里都显眼,天荷厂门口的保安,说话时眼睛都在望着摩托车。

等到白露珠将墨镜摘下来后,保安认出来她是谁后,连忙激动放行,仔仔细细说了厂长办公室怎么走,并说明区长早就到了。

车子一路开到办公大楼楼下,两人摘掉头盔,贺祺深帮她理了理头发,一起往二楼走去。

刚到二楼,就看到一行人面带急色往下走,为首的男人,四十岁左右,穿着中山服,看上去比较朴素,笑着伸出手道:“露珠同志,幸会幸会。”

“沈区长,久等了。”白露珠知道沈兴桥长什么样,但不知道天荷其他厂领导分别谁是谁,索性介绍旁边人,“这是我丈夫,姓贺。”

沈兴桥又朝着贺祺深伸手,“幸会,祺深同志早有耳闻,当年早稻班的第一名,被航天分所疯抢,真是年轻有为,另外早些年有幸见过贺知琥前辈,对他老人家很是崇拜。”

贺祺深客气笑着寒暄,与其他人也互相打了招呼。

其实这个年代官气不重,虽说懒惰贪官不少,但还有两类人,一是真正为民着想,自然而然升上去,二也是为民付出,但这部分人有着前者没有的野心,想在新中国初期建功立业,名字留在近代史上。

沈兴桥是第二类人,也是白露珠做生意不想接触的那种官。

前者她可以暗中提供帮助,后者绝对不会沾边。

厂长办公室也就是章远山之前的办公室,没想到第一次来,居然是在他走了之后。

一张普通办公桌,后面又一排展示架,架子上摆着天荷获得的荣誉,还有天荷当家产品的模型,靠窗摆了两张黑色皮质单人沙发,沙发中间摆了茶几,另外墙边还多了一排椅子。

白露珠与贺祺深就被安排坐在两张单人沙发里,沈兴桥与厂长搬了椅子坐过来,后面几个人介绍完之后,才知道是厂里第二批新干部。

“露珠同志,今天请你过来的原因,想必你也应该猜到了。”沈兴桥双手撑在膝盖上,语气和善:“天荷当初是你和远山同一起拉拔起来的,后来钱区长太过贪心,远山同志一走了之。”

说到这叹了口气:“我和秦厂长是临危受命,安抚厂内员工没什么难度,但这做生意真的是不如你们,天荷现在什么状况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惭愧啊。”

旁边新厂长摇头叹气,两鬓有着白发丝,光看外表,确实像是劳心劳苦,付出很多无用心血。

“人做事还是很讲究缘分的,要是章厂长早遇上沈区长,天荷现在肯定还是江铜的城市招牌。”

白露珠明捧暗示,一个城市,必须得有龙头企业,知名大厂维持,才能够汇聚资源,留住人才以及后续的招商引资。

这不仅仅是一个区的事,而是一个市的事,所以当初第一场活动才会惊动商业局。

“是这个道理,所以真的是很可惜。”沈兴桥连连点头,“天荷起来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可以说市里都还没察觉到动静,远山同志就已经风风火火,摔杯子走人了,其实当初远山同志要是直接上报到市里,肯定会引起市局重视,年轻人脾气不受控制,还是过于冲动,咱们都是江铜人,应该多为这座城市多考虑。”

白露珠微微一笑,知道对方是在提点自己,但对方不明说,她也难得有性子多绕几圈: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签合同肯定都是和和睦睦,彼此当彼此是自己人,说好同心协力走到上坡,结果半路掉链子不说,看人骑得快,就全爬到人身上,想要不费一丝力气顺上去,不引以为耻,反倒觉得理所当然,下面的人不想爬这座坡也很正常,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非得带着累赘翻这座坡才能成功。”

沈兴桥笑容不变,“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个人更看好喝水不忘挖井人,有民族精神的生意人,双方良好合作,让江铜成为品牌的底气,才是双赢。”

白露珠笑了,“先有国才有家,民族精神主要体现在咱们永远不能忘了自己是中国人,其次才是江铜人,政策正式下来后,大多数生意人都要走南闯北。”

“不过,照沈区长这个意思,江铜人肯定不用出去,因为沈区长肯定会为江铜人民提供最优良的就业环境和贸易市场,让江铜在国家各个行业里长期保持领先优势,作为一个江铜人,真是非常感谢城市有你这样的干部。”

沈兴桥听着这些话,面上笑容渐渐挂不住了,一再暗示没成功,还被反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沈兴桥笑了两声,“不愧是把天荷拉拔起来,销售界人人佩服的白大师,口才真是让人不得不节节败退,露珠同志,你刚才说得这些是我终生夙愿,不求职位升多高,但我真的非常想为江铜人民提供这样的就业环境。”

见对方退了一步,白露珠不再逼近,往后靠在沙发上,等着对方说下去。

她这一个举动,让对面干部们心下都偷偷松了口气。

刚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白大师,觉得就是个长得漂漂亮亮,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说话也温温柔柔,细声慢语,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没想到这刚一坐下,没说两句话,气场全开,完全碾压他们平时比较害怕的区长。

而且人家说话表面云里雾里,但又能让所有人明白是在说什么,先是讽刺钱区长,接着明捧暗怼沈区长,说得沈区长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话,根本接不助阵,只能后退一步,放软了语气。

进来不到十分钟,就让所有人心生敬佩之情。

沈兴桥算到白露珠会说,但真没想到她这么能说,先发制人这一软钉子根本行不通,生怕再给他端上来更重的帽子,不再拐弯抹角,用良好态度敞开道:

“露珠同志,我也不绕弯子了,天荷现在只有你能救,区里和你三七分,区里三,你拿七,签十年合同,你来当厂长接管天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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