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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驼着背,老态龙钟地走向审判席,那里被帘幕遮住,看不见后面的景象。

老者伸出手,稳稳地将帘幕掀起,露出了那后面藏着的人

佐治椿满身血污地被捆缚在审讯椅上,四周贴着隔绝外界感知的符咒。这其中掺杂着当初封印过座敷童子的符咒,封印了他的咒力,让他无法挣脱。

他的视觉和声音都被暂时剥夺了,只有听觉仍在工作。

老者满怀恶意地对他说:你听到了吗?

他说会亲手杀了你。

佐治椿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第118章 折磨

不愧是五条悟, 真是果决,连我都有点佩服他了。居然敢背叛这个男人,你胆量可真不小。

佐治椿静静地坐在刑讯椅上, 一动也不动。

哦,抱歉。对方没什么诚意地笑笑:忘记你不能出声了。

加茂家的大长老,不, 现在应该叫术士, 伸出手撕下了佐治椿嘴上的符咒。

他的动作并不快速, 迟缓地延长了符咒被取下时的痛苦, 佐治椿只感觉整个下半脸都被火辣辣的刺痛感包裹住, 等到术士终于把符咒完整地撕下来时,他忍不住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术士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说吧, 在听了五条悟的话之后,你还觉得自己能回到咒术师那边去吗?

不管五条悟说的是真心话也好,还是场面话也罢,他对协会表明的态度就是一旦证实了佐治椿的背叛, 就绝不会姑息。

佐治椿即便是被剥夺了视力和行动能力, 浑身是伤,还受制于人的状态,表情依然是平静的:为什么不能呢?我觉得我比你要更了解他一点。

就算是隔着一层眼罩, 术士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嘲讽。

他的反应让术士眼角一抽,没亲眼见过佐治椿, 他还真不知道如今的座敷童子居然能变成这幅模样。

区区咒灵居然变得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绝大多数人类更优秀。

区区咒灵居然敢与他这么说话。

这让术士心中猛然涌上一股戾气。

他冷笑一声, 随意地打量佐治椿几眼, 挑了他尚算完好的左臂, 抬手朝上面滴了一滴剧毒的鲜血。

佐治椿的全身立刻紧绷起来,额角青筋绷起,汗如雨下。

那滴血液在接触到佐治椿的表皮后迅速扩散开来,腐蚀着他的血肉,并飞快朝着内里蚕食。佐治椿自身的血液与其无法融合,两者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嘶嘶声响,皮肤表面不断冒出渗人的血泡。

佐治椿不愿意示弱,咬着牙硬撑着,不愿意叫出声来。可到后面他的理智逐渐被疼痛覆盖,在硬生生地把嘴唇咬破之后,他忍不住哀叫出声。

术士眼疾手快地把符咒贴了回去,让他连惨叫都叫不出来。

他冷眼旁观着佐治椿被剧痛折磨的不停挣动,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的刑讯椅被他带的一直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术士知道佐治椿的身体十分脆弱,所以还特地给他准备了治疗的符咒。每当受到的伤害超过了佐治椿的承受能力时,就用上一张,好叫佐治椿能继续以清醒的状态体会血液被煮沸的痛苦。

到了后来,佐治椿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地瘫软在刑讯椅里,被过激的疼痛刺激的微微颤抖,身上时不时闪过治愈符咒的光芒。

等到毒血终于被他自身的血肉消耗殆尽时,他的左手小臂已经完全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

佐治椿恍惚地想到,活了十六年,他经历过的所有痛苦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等到一切结束时,他已经变成了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每一缕发丝都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术士终于满意了,他又把佐治椿嘴上的符咒撕了下来,这次是快速狠厉地一把撕下来的,为的就是让这刺痛感把意识模糊的佐治椿唤醒过来。

佐治椿被他的动作带的头一偏。

怎样?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话了么?

术士用酷刑来警告佐治椿,不要再试图激怒他。现在受人控制,任人鱼肉的是他,不要再挑战术士的脾气。

佐治椿想冷笑,可残存的疼痛却让他连牵动一下面部肌肉的力气都没有,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来自左臂火烧火燎一般的炽痛感。

术士的确能在身体上任意伤害他,但是在心理层面上,占据上风的却是佐治椿。

他平复了很久,才有力气回答术士:呵你原来想和我好好谈话?

刺杀我的母亲,袭击无辜的平民,现在又对我动刑。

他侧过头,就算看不清术士的位置,也用最嘲讽的神情看向前方:这就是你好好谈话的态度?

气得太过,术士对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都有点无感了。

这场折磨早在五条悟来之前就已经持续了一会儿,佐治椿对于如何激怒术士这件事称得上无师自通,而术士为了逼他屈服,封印了他的咒力,用自身的毒血反复折磨他。他甚至冒着被五条悟发现的风险,隔着一道帘幕也要让佐治椿亲耳听到叛徒的下场。

可就是这样,佐治椿都不肯服软,折磨他十次,他还是会第十一次顶撞术士。

被折磨的人还没服软,术士自己先累了,他这幅躯体早就垂垂老矣,被他用秘法又维持了百年的生机,现在的确不如巅峰期那样精力旺盛。

只可惜他先前看上的夏油杰的躯体没能成功到手,还差点被五条悟顺势找出藏身之处。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将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以后再说。

其实如果不是佐治椿体弱多病,得到了他的躯体也无法使用他的术式的话,术士还是挺满意他这具身体的,利用得当的话还能借着他和高专的良好关系设计一些不错的计划。至于佐治椿的灵魂他也不会浪费,洗掉不必要的记忆后再重新投入一个胎儿的身体中,培养个几年就又是个趁手的工具。

只可惜这些计划都无法进行,术士只好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也就是想办法让佐治椿活着听从他的命令。他见疼痛不能让佐治椿屈服于他,只好换了一种方法。他满怀恶毒地对佐治椿说:你不怕痛,那黑暗呢?被剥夺五感,无法行动,一直在密闭的空间里待上一整天,你试过吗?

佐治椿闻言一愣。

术士见有效,心里一喜。他需要的不是什么足智多谋的帮手,他只需要一件趁手的工具。咒灵就该好好匍匐在咒术师的脚下,如果佐治椿不听话,那他就把他折磨到听话为止。

他重新将一切符咒都布置好,这回佐治椿连听觉都不被允许保留了,当真是陷入了黑暗与死寂之中,如同植物人一样被锁在这具不能动的身体里,遭受最恐怖的折磨。

术士满意于自己的成果,转身离开了这间密室,并亲手将唯一的出入口锁死。

他期待着再次见面时,能看到一个像当年一样毫无神智可言的座敷童子。

漫长的黑暗并不像术士想象的那般难熬。

佐治椿在听到他的打算是愣的那一下也不是因为怕了,而是纯粹觉得就这?就这?

也对,术士对他根本就不了解,也不知道对寻常人来说生不如死的刑罚,放到他身上也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

无光无声的空虚中,佐治椿放任自己的意识下沉,渐渐地陷入了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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