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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有留下?”陆竣成继续问。
“他留下了这个。”暮秋把字条交给了陆竣成,但却没有拿出戒指。那是独属于她和他的记忆,或许没有必要让陆竣成了解。
陆竣成读了字条,脸色越发的铁青。他望着暮秋哭花的脸颊,抿唇说,“我们需要当地警察的帮助。”
暮秋庆幸带了陆竣成一起来,他比较冷静,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样处理,而且他的英文要好的多,就算暮秋能够理性的考虑到报警,以她的英文水平,也很难用熟练的英文准确的描绘出陆宁成的外貌特征。
警局留下的唯一一个参考意见就是,回家等候消息。在这一点上,或许全球的警方都是同一套做法的。
暮秋不甘心被动等待,陆竣成迫于无奈之下,去租车行租了一辆保时捷。车子是崭新的,老板是一个留着爆炸头的黑人,用饶舌的英文把这辆车子夸赞上了天。
暮秋坐在保时捷副驾驶座上,迫不及待望着洛杉矶冰冷的街道。
“这黑人在骗咱们,车子的引擎明显是被更换过了。”陆竣成开车时候漫不经心的开口说。
暮秋原本狂躁的心似乎被他的漫不经心彻底点燃,她皱眉,丝毫不掩饰脸颊上的努力,厉声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难道你还在关心车子或者被骗的事情么!你真的是宁成的哥哥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陆竣成脸色冰冷下去,但他没有反驳,只是冷笑了一声,继续沉默的开车。
暮秋的怒火集中在胸口,没有发泄的出口,它们越积累越多,让暮秋感觉自己的胸膛似乎随时会炸开一样的难受。她没有办法接受陆竣成的沉默,继续说,“我听到昨天你和宁成的对话,你们有提到我,陆竣成,是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所以他才会决定离开的!”
陆竣成皱眉,片刻之后冷笑说,“如果你心中已经打定了这种主意,就算我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那就随你怎么想。”
“果然被我说中了吧!”暮秋带着讽刺意味的说,“陆竣成,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你是最自私的了。你为了自己,竟然对一个眼睛不方便的人说那种刺激的话,哼。”
暮秋完全脑补了陆竣成劝说陆宁成离开自己的画面。陆竣成依旧沉默,不去解释。暮秋的怒火在一丝丝的升腾,终于在某一刻的时候,淹没了暮秋的思维。她猛的拔高语调,大声说,“停车,我要下车!”
陆竣成冷冷说,“这里是洛杉矶的北城,你不认识路,下车你打算去哪?”
他的语调依旧平淡,没有任何的波澜,暮秋就是因为这种平淡而恼火。她锁眉,冷冷的说,“你到底要不要停车,我要自己去找宁成,这件事,我不希望你再插手!”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开车的是我,我不会停车。”陆竣成继续冰冷但却平缓的说。
暮秋切齿,愤怒似乎已经完全的吞噬了她,她不顾一切的推开车门。城市的街道,车速是三十多迈。暮秋咬牙,不顾一切的跳下去!
继而响起的,是很长的尖锐刺耳的车子刹车声音。
暮秋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地面来了一次很激烈的碰撞,继而感觉到整个身体像是碎掉一样的痛。她的身子滚动着,街道上,传来一片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而最近一辆车子的车轮,距离暮秋的距离仅有小臂长。
“噢,天哪,这位小姐,你没事吗?干嘛好端端的从车子里跳出来?(英)”开车的美国女人,一脸紧张的下车,扶起跌倒在地面上的暮秋。
暮秋被摔到七荤八素,根本一个单词都没有听到。陆竣成下车,重重的摔上车门,快速过来,从美国女人的手里接过了暮秋,礼貌的对女人开口说,“抱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英)”
“她需要去医院,需要我陪你们一起去吗?我想我至少应该承担一部分的医药费。(英)”美国女人蹙着眉头,开口要求。
陆竣成扶住暮秋,摇头说,“不,不,谢谢你,但这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承担这个责任。(英)”
美国女人在再三确认之后,才重新回到自己的驾驶室,开车离开。
暮秋摔破了手臂,鲜血顺着胳膊一直流下去,弄脏了她咖啡色大衣。直到这一刻,她才从七荤八素之中抽神出来,看到扶着自己的是陆竣成,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臂膀。
但陆竣成的力气要比她想象的大很多,尽管暮秋努力的挣扎,但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激起了陆竣成的怒气,他厉声说话,带着威严,“虞暮秋!你闹够了没有!”
“你松开我,我要去找宁成!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自己一定能够找得到他!”暮秋依旧在任性。
陆竣成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娇惯着暮秋的任性,他不由分说的抱起暮秋,把她扛在肩膀上。暮秋尖叫了一声,用力的挣扎,但换来的却是屁股上重重的一巴掌。
虽然隔着厚厚的大衣,和加厚的打底裤,但陆竣成的力气真的大的离谱,让她的半个屁股一阵火辣的痛。
“你还要继续在这里闹下去么?”陆竣成冷冷的开口问。
或许是陆竣成的巴掌起了作用,让暮秋收敛了很多,只剩下轻微的挣扎。陆竣成把暮秋丢进副驾驶座,上车的时候,锁死了车门,他的脸色始终冰冷,发动了引擎。
暮秋垂着眸子,眼圈缓慢的泛红,最终泪水溢出,顺着脸颊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我没有说过不去找宁成,但像你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是不会有结果的。”陆竣成察觉到暮秋的泪水,皱着眉头说,他的语调缓和了很多,不像之前的冰冷。
“宁成……宁成他自己不行的……他眼睛不好用……要怎么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暮秋难以掩饰心中的担忧和痛苦,泣不成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留下他一个人去买饮品……我应该带着他一起去的。”
陆竣成伸手拢起暮秋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还有,这里是洛杉矶,会有人帮助他的。相信我,明天一早,我们会有他的消息。”
暮秋茫然的抬起眸子,透过泪雾,望着他的脸颊,莫名的,她似乎没有办法不去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公寓。暖气开的足够,不会有丝毫的寒冷。
陆竣成找来医药箱,强迫暮秋坐在沙发上。她撸起衣袖,细嫩的肌肤已经被蹭破,流出鲜红的血。陆竣成皱眉,用棉花棒沾了消毒液,小心的清理着伤口。
大衣的袖子也已经完全破掉,摔的真的很重。
“你的膝盖会不会痛。”陆竣成一边处理着她手臂上的创伤,边开口问。
“不会。”暮秋有些怔然的开口说。她记得自己大概是胳膊先落地的,所以才会伤的这么严重。
陆竣成在处理好伤口之后,拉着她的手腕,强迫她做出几个奇怪的姿势,然后松了一口气说,“还好只是皮外伤,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如果哪里还有不舒服,记得和我说。”
暮秋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领,依旧茫然的点了点头。满脑子还是在想着关于陆宁成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傍晚的时候,陆竣成订了披萨来吃,暮秋完全没有胃口,却被陆竣成几乎是用强塞的办法让她吃下一小块的披萨。直到夜晚,暮秋也没有等到警方的电话。
暮秋把自己的双脚双脚收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骄有些怔然的望着电视机的画面。而声音早已经被调整到了静音,是因为她要时刻听着电话的声音。房间灯没有开,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唯一发出亮光的,就是电视机。
陆竣成坐在暮秋的身旁,他这样安静的坐了很久,忽然开口说,“暮秋,无论你怎么想,但我从来没有劝过宁成离开你,宁成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会有这种方式离开你。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他。”
暮秋听到之后,隔了好久,才哦了一声。然后空间又陷入沉默。
十几秒钟之后,陆竣成猛的抱住了暮秋,迫使她依靠着他的胸口半躺着。暮秋开始挣扎,但她感觉到他胸口的炙热的时候,那种挣扎就薄弱了许多。
她的心很冷,或许她正是需要一个炙热的胸膛来依靠。终于,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她安静了下来。在彻底的感受到这种炙热之后,她的泪水就肆无忌惮的落下来。
人总是在有依靠的时候,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
陆竣成抚摸着暮秋的脸颊,擦拭掉她落下的泪水,柔声说,“放心,陆宁成不会有事,你忘记了么?他的英文要比你好很多。这个城市对残疾人很友好,他会有着落的。”
是的,他的英文不知道比自己好多少倍呢,他可以寻求帮助。暮秋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之后,疲倦疯狂的占据了她的思维,她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陆竣成察觉到她的疲惫,说,“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吧。”
“不!”暮秋反应过激的开口,坚决说,“我要在这里等警方的电话,如果宁成求助别人,警方一定会知道的,他们说过,如果有宁成的消息,就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我要在这里等着。”
陆竣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那好,我陪你在这里一起等。”
暮秋听到陆竣成的话,才又安静下来。有些贪婪的依靠着他的胸膛,耳朵贴上去的时候,能够听得到他有力度的心跳声。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熟悉,这种熟悉给她带来强烈的安全感,在这种强烈的安全感之下,暮秋再也不能够抵挡得住疲倦,缓慢的闭上眼睛,睡着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暮秋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还好自己的衣服是完好无损的,陆竣成这家伙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
暮秋下床,拉开窗帘,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外面所有的建筑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整个世界在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银装素裹。
宁成……暮秋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办法遏制自己,转身冲出了房间。却猛然的看到餐桌上摆放好的早餐,依旧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醒的刚好,我亲手煮的咖啡,要不要尝尝?”陆竣成扬起自己的那一杯咖啡,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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