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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已经有些慌,几乎语无伦次,她的眸子游离着,带着畏惧。
“暮秋,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我们不能这么着急,首先要想出完整的应对计划。”陆宁成要理智的多,轻声说。
“还有什么没搞清楚的?”暮秋锁眉,凝视陆竣成说,“现在竣成很危险!还需要搞清楚什么?”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陈寒泉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没有完整的计划,就这样冒失的过去,就连我们两个也会身陷险境的。暮秋,你冷静一些。”陆宁成伸手揽住暮秋纤细的肩膀。
暮秋很大力的挣脱开,同时顺手推开了陆宁成,死死的盯着他说,“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在害怕?如果你害怕的话,我自己去就行了!或许那个坏人说的没错!你就是希望陆竣成死!”
暮秋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喊。下一刻,整个公寓都陷入沉寂之中。那种沉寂,压抑的叫人透不过气来。
在许久沉默之后,暮秋的肩膀颓然落下,怒视着陆宁成的目光涣散掉,泪水扑扑而落,呜咽着说,“呜呜……宁成……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陆宁成的心几乎碎掉,他一把揽住暮秋,把她纤弱的身子死死的抱在怀里。柔声说,“我都明白,我不会怪你。暮秋,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陆竣成完整的送到你面前。相信我。”
暮秋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陆宁成的怀里,放肆的哭起来,像是孩子一眼。
暮秋和陆宁成相处很久,但他的怀抱,依旧不能够让暮秋产生熟悉的感觉,但至少,这个怀抱是温暖的。是能够为她带来安全感的。这个时候脆弱的暮秋,需要这样一个怀抱。
……
陆宁成开车送暮秋回到锦园。很多宾客还没有离开,他们看到眼睛红肿的新娘,还有一脸疲惫的新郎,都有些茫然。
时间已经是傍晚。天色完全的黑下来,暮秋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对还留在这里的宾客道歉,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所能够做的,也只是道歉而已。
一一送走宾客,热闹的锦园沉寂下来。只剩下暮秋最亲近的人。
陈姨拉着暮秋的手,她细心的擦拭暮秋哭花掉的妆,轻声说,“暮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不能和陈姨说吗?”
暮秋抿了抿唇,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思虑了很久,也只是疲惫的说了一句,“陈姨,我没事的。”
陈姨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站在一边脸色漠然的陆宁成身上,希望他能透露一些情况。陆宁成碰撞到陈姨的目光,抿了抿唇,说,“陈姨,时间都这么晚了,我在这里也不方便久留,那我就先走了。”
陈姨皱眉,说,“宁成,你要到哪儿去?你们刚才美国回来,能有什么地方住?”
“我……在市中心还租着公寓。那公寓还没到期,我想我可以到那里去睡一晚。”陆宁成有些黯然的开口说。
“不行!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有个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姨起身,拉住了陆宁成手腕,大声说,“宁成,你那个小公寓,那么多天都没有人住,也没有打扫过,你现在过去,要怎么住!今晚你不许走,留在这里。听陈姨的。”
陆宁成抿了抿嘴唇,他没有办法拒绝。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陈姨,我帮你收拾收拾。”他说完,脱掉了礼服,帮忙收拾宾客走后的残局。
“我……我去洗澡。”暮秋轻声说完,起身走向浴室方向。清黎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
浴室,水的温度很高。
暮秋用很大的力气搓洗着细嫩的肌肤,那肌肤顿时泛出一片片的红色。
浴室的门缓慢的被推开,暮秋怔然,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清黎。暮秋快速的擦掉泪水,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热水混杂住泪水,根本就分辨不出。她扯了扯嘴角,说,“清黎?你怎么进来的?”
清黎扬了扬手里的一串房间钥匙,顺手放在洗手台上,反手关门。她蹙额着眉头,望着暮秋说,“家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连我都不可以说吗?我可不仅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好闺蜜来着。”
暮秋抿唇,她反手关掉了热水开关。犹豫了片刻说,“清黎,你还太小,很多事不懂。”
“我才不小。”清黎立即反驳,走近暮秋说,“家姐,你会这样,是因为心里一直没有忘掉前任姐夫!这就是事实!家姐你就承认了吧。”她边说着,边从暮秋的手里夺过搓澡巾,望着暮秋肌肤上泛起的一片红,皱着眉头说,“你这样搓洗,会把皮肤弄坏的,真是,我来帮你。”
暮秋在错愕之间,被清黎几乎说用暴力迫使转过身子,她很熟练的帮暮秋涂上沐浴露。
“清黎,你……也看到了那张字条了,对吧?”暮秋迟疑了小一会,低声开口问。
“嗯,姐夫也真实的,他既然还爱着你,干嘛不直截了当的跟你说清楚,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还藏在钢笔里,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把钢笔摔坏,说不定就永远也看不到了。那多可惜。”清黎一面熟练的帮暮秋洗澡,一面喋喋不休。
暮秋略有黯然的说,“一定能够看到,因为钢笔总是要家笔墨的。”
“以后看到了又有什么用呢?那时候你都跟宁成大哥结婚了,难道你还能离婚,重新和姐夫在一起吗?”清黎哼一声说,“不过,让你在结婚的最后一刻看到字条,也算是天意吧。连老天都要让你和姐夫在一起呢。”
暮秋皱眉,泪水虽然止住,但心里却越发的混乱,没有办法做出判断。
清黎绕过暮秋,蹲在她身前,凝视暮秋说,“家姐,今天你去找姐夫了吧?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暮秋摇了摇头,顿了小一会才说,“我没有见到他。”
清黎一脸失望,又不死心问,“没有见到吗?那家姐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姐夫不肯见你?那姐夫一定是有苦衷的啦。反正现在家姐你又没有结婚,还可以再去找姐夫的。”清黎无条件站在陆竣成那一边。
暮秋没有回答,沉默了小一会,才说,“清黎,家姐想问你一个问题。”得到清黎同意之后,才说,“清黎,如果有两个男人都很喜欢你,你会选择哪一个?他们都对你很好,你对他们……也都有好感。”
或许这样的问题不应该询问清黎,但暮秋除了清黎之外,没有其他可以倾诉的人。陈姨年纪太大,清理虽然只是在读高中,但毕竟她和暮秋的年纪相差的并不离谱。
清黎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当然是选择你喜欢的那一个喽?这还需要问吗?”
“可是,如果那样选择的话,另外一个就会很伤心,不是吗?我……不想伤害别人。”暮秋迟疑的开口,这是她心中最大的苦恼,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陆宁成,她没有这种权利,也没有这种资格。
“可是如果你选择你心里不喜欢的那个男生,那伤心的就会是另外一个男生和你自己。这样伤心的人就会变成两个。”清黎抬眸望着暮秋,一脸老道说,“而且如果你选择的是宁成大哥,是不会幸福的。”
清黎这丫头竟然直呼其人了。暮秋的脸颊一阵发烫,皱眉否认说,“我没有在说宁成,你干嘛忽然提到他?”
但这种反驳,显然是苍白无力的。清黎拍了拍暮秋的肩膀,说,“家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你可宁成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是没有幸福感的。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爱着姐夫的,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说出来而已。”
暮秋怔了小一会,望着清黎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禁莞尔,忍不住捏了捏清黎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说,“你这么小,干嘛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小心老的很快啊。”
“才不会,我这不是在劝家姐嘛,不老气横秋一点,哪里有说服力。这种事情,总是当局者迷的。”清黎打开热水开关,拿着喷头,清洗暮秋身上的沐浴液泡沫。
在浴室里的清黎,还喋喋不休的问了很多问题,暮秋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有的问题是她不记得的,是她和陆竣成之间的问题,有的问题是她不想回答的,是她和陆宁成之间的关系。
但至少,和清黎的对话,让暮秋的心情有些好转。她冷静下来,在和清黎相拥而睡的时候,她已经在冷静的思考怎么样对付陈寒泉一伙人。
或许是今天一天太过劳累,失眠没有如期而至,暮秋躺下的时间不久,就沉沉的睡着过去。
……
清晨,阳光。初春季节的清晨,有着别样的味道。
暮秋起的很早,大概是没有了失眠的原因,她的精神要比昨天好很多。只是想起陆竣成,心里还是有些黯然。
锦园因为在城市的边缘,远离最喧闹的街区,因而清晨的空气要清新很多。暮秋简单的梳妆,只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走出房间,顺着外面的过廊,走向锦园的后花园。这里有新种上的花,尚还没有抽出芽儿来,而经过寒冬原本的花朵枝干上,抽出来细嫩的芽儿。
在花园的石亭里,暮秋看到陆宁成。他起的要比她早很多。他端着高脚酒杯,眸子有些出神的凝视花丛。
现在的花丛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但他入神到,没有察觉到暮秋的到来。暮秋走进石亭,轻声咳了一声。陆宁成从怔然之后恍然过来,手掌有些颤抖,让高脚杯里的红酒溅出几滴,滴落在手背上。
“暮秋。”陆宁成松一口气,嘴角挂上了属于他的笑,说,“你起的这么早?”
“好像你更早一些。”暮秋也微笑,转身坐在石凳上。同样望着花丛,顿了小一会,说,“干嘛一大早就喝酒,对胃不好。”
陆宁成莞尔,淡笑说,“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莫名的想喝点酒。这红酒还好,不像啤酒一样冷。”
“还没有吃早餐,就空腹喝酒,总之是不好。”暮秋执拗的强调,她轻蹙眉头。
陆宁成嗯了一声,手里的高脚杯放在石桌上。又说,“锦园的花园布置的真不错,我从前都没有在意过,今天看起来的话,好像是每种花都是有意放在不同位置的,很有心思。”
“这些事情都是陈姨在做的……”暮秋顿了顿,舌尖抿了抿下唇,才继续说,“在陈姨的眼里,没有什么是比锦园还重要的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在悉心照料的,如果没有陈姨,锦园早就不成样子了。”
陆宁成沉默,点了点头,把目光从花丛上收回来,转眸望着暮秋,说,“暮秋,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他说完,没有理睬暮秋疑惑的目光,垂首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掏出红色小盒,放在石桌上,推到暮秋面前。
暮秋不需要问,她看到那盒子的大小和颜色的时候,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东西。她无奈的笑,轻缓的打开盒子,一枚心形的钻戒安静的躺在其中。样式很漂亮,钻够大。
陆宁成吞咽一口,说,“这是你的戒指。我的那一枚戒指我留下了。这原本是在婚礼时候,互换戒指的环节才能让你看到的,可惜已经错过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不管怎么说,留个纪念吧。”
他说完,脸上带着无奈和苦涩,双手揣进外衣口袋。缩了缩脖子,长长的呼一口气,扬起下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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