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 2)
江绪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猜到她出来做什么,可没过问一句。
叶昔言干巴巴提醒:楼梯口没人,拐进去就是。
知道。江绪说。
她啰里八嗦的,记得开灯。
江绪走了。
这人是真有要紧事,否则也不会专门出来打电话。
这一处是灌风三角口,夜里的风裹挟着燥热,直直朝这里吹。
叶昔言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堵住了,不上不下。她曲缩起指节,后知后觉地心里一紧,适才那种绵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心里。
不一会儿,楼梯口泄出橘黄色的灯光,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照射出来。
叶昔言回头瞅了下,看不到那人,只能瞧见斜出的细挑影子。她在原地静静站了两三分钟,过后慢慢往回走,到了最东侧的房间门口也没进去。
许久,楼梯口的再次变得昏暗。
叶昔言这才拧动门把手,先一步进去。
房间里,罗如琦睡得死沉,呼吸微重,四仰八叉地躺着。
她的动作很轻,虚掩上门,脱鞋躺床上,被子一拉盖在胸口,再是合起双眼。
不多时,江绪回来。
窸窸窣窣一阵,屋中逐渐安静。
叶昔言翻了个身,面朝灰白的墙壁。
最后一天往往最为忙碌,没完成的工作和收尾后续还有一大堆,另外还得为后一天的出行做准备。
早上七点多,所有人都得起来干活,谁都不清闲。
叶昔言被分配到何英正那组,负责接洽镇政府,光是上午就一连跑了好几趟。
团队昨晚就把宣传北江镇的博文发网上了,连带着做了两个视频做旅游推广,以及一场现场直播带货,为当地的土特产打广告。
因着活动是出于公益性质,以上所有工作都是免费,不会收取一分钱费用。
隔日离开北江镇的上午,镇长和书记亲自来送行,对大家一谢再谢。
下一站是大吂山,距北江镇五百公里左右。
大吂山位于省内,位置比北江镇还要偏僻。
正常情况下,算上休息时间,五百公里的高速路基本上六七个小时就能开完,但换成这条路况复杂的长途,期间必定会上坡下梁,穿山过村,加之区间4070不等的限速区,此行保守估计都要十个小时。
一行人八点半从北江镇出发,中午十一点才开出百余里。
计划不急,约定的是明天中午之前到达大吂山。
邵云峰做主,中午可以找个地方吃饭,晚上住房车,没必要那么赶,再三叮嘱叶昔言她们别疲劳驾驶,累了就停下来歇会儿。
此行四辆车,四位司机。
吉普车在前,小货车在后,中间是两辆房车。
吉普的司机还是叶昔言,房车是何英正和一位中年男人分别驾驶,至于最末尾的小货车,则是小陈在开,这位短发姑娘多才多艺,一手笔杆子,一手C1驾照,心态和技术贼稳。
车队集结出发,罗如琦几个人非常激动,兴冲冲就抢占了吉普车的座位,说是要拉风一把,还把江绪给带上了。
七座的吉普车全坐满了,罗如琦和邵云峰他们在后面,江绪被迫坐上副驾驶座。
大医生斯文沉静,一上车就安生地坐着,寡言少语,不参与到后面的笑闹当中,只有谁主动问话,她才会说一两句。
叶昔言在中途休息时发零食给大家吃,见者有份。
这人抓了一大把进口糖给江绪,还有一罐蜜桃味的汽水。
江绪不爱吃糖,也不爱喝汽水,接过东西后温和言谢,只吃了一颗榛子巧克力。
看出对方应该不喜欢吃这些,叶昔言无端端就有点拧巴。
感觉来得突然,没有任何缘由。
车子继续前行,中途经过了一片野生合欢花树林。
七月份正是合欢葳蕤盛开的时节,错落在枝干中的一簇簇鲜红分外瞩目,一眼望不到尽头。
邵云峰在后边吹水,说个不停,讲他前些年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样的风景,从朦胧的江南烟雨到辽阔的黄土高原,再到漫无边际的沙漠。
他的旅行经历丰富,走过许多地方,倒不是在夸大其词胡吹,不然这一次自驾游也不会选他当领队。
偶尔邵云峰会问同车的人有没有去过哪个地方,比如现在,他问叶昔言去没去过云南。
叶昔言看着前方的路,如实回道:前年五月份去过大理。
后面的罗如琦接话:好巧,江教授也去了大理,也是前年五月份!
叶昔言稍微用力握住方向盘,哦了一声。
罗如琦说:你俩真有缘。
叶昔言一怔。
副驾驶座的江绪沉默不言。
一点左右,车队路过了县城,十六个人在那里饱食一顿,休息一个小时再出发。
下午的路程较为颠簸,穿过一座跨河大桥,翻越盘山公路,接着是弯绕曲折的狭窄水泥沥青路。
盘山公路尤其陡峭惊险,越到高处越吓人,下山的过程还隐隐有种失重感,队里有人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整张脸苍白,到平地还没开出多远就赶紧叫停,随即打开车门走到路边就大吐特吐。
江绪不嫌弃地下车查看,让叶昔言靠边熄火,给那位一点时间恢复。
至此,又耽搁了大半个小时。
车队开开停停,终于赶在天黑时分抵达了四百公里外的安平县附近。
一行人没进县城,在距离其半公里左右的空地上驻扎。
暑假是旅游的旺季,安平县作为市里重推的景点之一,今晚来此自驾游的车队不止她们一支。
有一支八人团体的自驾游车队也在空地驻扎,差不多时间到这里。
相逢就是缘分,两个车队和平共处,还约着一块儿烧烤喝酒。
那支车队也要去大吂山,不过是大后天才过去,近两天要留在县城玩儿。
叶昔言对这些人不感兴趣,只顾着埋头吃喝玩手机。
江绪坐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喝了小半罐冰啤,吃得很少。
两人离大部队所在的中心较远,都不太能融入集体。
不过坐在这边的不止她俩,还有另一支车队的两个女人,一个长直发,一个大波浪,因而显得没那么突出。
另外两个女人在聊天,喝多了酒,思路都不太清醒的样子,在讲着一些有的没的露骨话题。
直头发问:你们昨晚那个了?
大波浪喝了口酒,慢悠悠嗯声。
直头发哂道:厉害啊你,这才多久就把人给拿下了,两天都没有。
大波浪满不在乎地说:还行吧。
直头发眼神暧昧,说真的,感觉怎么样?
大波浪想了想,凑过去低语。
后面的话不怎么清楚,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别有深意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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