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过于真实的感觉教人难受,好似重新经历了一次。
她醒了, 睁眼才发现是被子裹成了一团压在胸口, 房间里的空调也停了,难怪会这样。
外边的天亮了,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推开被子, 江绪撑坐起来, 两条长腿一伸就下地。房间里闷热,她浑身都汗湿了, 上衣贴在背后, 些许头发丝也黏乎着颈侧,到处都黏腻不舒服。
这一觉睡得太沉太久, 起来坐了几分钟都难以平息,等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上上下下收拾一番,才算是结束。
叶昔言第一次更先起床,下去磨蹭地转悠一圈没找着人,不多时又上楼,正正撞见江绪冲完凉出来。
她给江绪带了早饭,也将自己那份拿上来了,今早吃薄饼和鸡蛋,外加两杯花生奶,还给配了甜辣蘸酱。
齐三和何英正还在四楼,那两位比谁都悠闲,这个点了还不去吃早饭,正在捣鼓什么。何英正跟叶昔言招招手,喊了一声,顺便蹭了一颗鸡蛋进嘴。
晚一点,四个人一同下楼。
今上午赛车队的所有人都被分到了任务,包括叶昔言,但她没能跟江绪一组,而是被分到邵云峰手里,要跟着下乡一趟。
江绪要去学校,和贺姐她们一块儿,还得再做一次采访。
叶昔言不太喜欢这样的分配,但没办法,这天的任务与往常不同,不去不行。
这回下乡是为了走访受捐助的贫困学生,相当于实地考察,看看实际的情况如何。
大雁镇中心校上报的贫困生人数共35名,从书面材料来看,孩子们的情况全都符合资助条件,可怎么细分就成了问题,毕竟每个孩子的家庭不同,有的只是一般困难,有的连吃饭都得从牙缝里抠钱,公益主办方不可能对这些人都同样程度地扶持,还是得细致划分一下。
去的路上,邵云峰简短讲到怎么操作,告知车上另外几个人该咋做,比如从那些家庭房子的大小与新旧,电器的种类与多少等来观察。
他反复叮嘱,到了学生家里千万不能端架子,必须和善一点,更不能提到诸如贫困一类的词眼,明面上大家只是上门走走,顺路给学生们送去学习礼物而已。
有的东西不能摆到台面上掰扯,还是得委婉一点,这对哪一方都好。
邵云峰的提议很有先见性,走访的对象果真有那种夸大事实的家庭,不过这种情况只有一例,别的申请都完全属实。
走访费时费力,一车人上午出去,到下午四五点都还没搞完,连吃饭都是在车上随便对付,只有面包和矿泉水,跑来跑去简直累人。
叶昔言不属于评议小组,不用管这些事,她只负责开车,有空了就给江绪发消息,要么就进赛车队的群闲聊。
大医生惯常高冷,收到再多消息都不回复一条,宛若列表里没这个好友。
她俩的聊天界面完全没动静,顶上的备注就没变过。叶昔言也不泄气,上午发几条,下午发几条,要回去了再是几条。
终于,江绪回了一次,不过没有文字内容,只有一个句号。
叶昔言立马问:「学校忙完了?」
界面上方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许久,江绪回:「嗯。」
叶昔言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动,三两下就打出一行字:「我们也快结束了,估计半个小时后就回宾馆。」
江绪:「行。」
叶昔言又问:「今天累不累?」
对方不回了。
可能是有事,可能是嫌她烦。
叶昔言也不介意,恰巧这时候邵云峰他们过来了,她匆匆添了句:「回来了,晚点见。」
江绪还是没回。
车子进镇将近六点半,正值太阳落山。
天气还是那个鬼样子,地面都被晒得烫脚,哪儿有阳光哪儿热,连晚风都带着股燥热的气息。
以为江绪先回来了,叶昔言停好车就上去,但到了四楼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不仅江绪没回来,别的人也不见踪影。
她到处找了找,还以为是在贺姐或罗如琦房间里,可楼下的各个房间亦关门闭窗。
显然,去学校的那一批都不在。
当是有另外的工作要做,叶昔言也没再找,转而进房间等着。
而这一上去,没能先等到江绪,却等到了周延。
周延专门过来找她,为着昨晚的事,要单独聊聊。
彼时叶昔言正要关门开空调,见他进来还是算了,干脆把门窗都敞开,正好透透空气,也不是不能忍这一时半会儿。
她现在是愈发注意相处的影响了,以往哪有这么心细,如今有意这样做,生怕关一屋了让别人误会。
周延倒没这些心眼,不在乎开关门和空调与否,只为了一件事,来了也不绕弯子浪费时间,径直问:你以后真打算留在国内?
扔了瓶水给他,叶昔言点头,一丝防备心都没有。
应该是,怎么了?
周延接了水不喝,没那个心情。
不去德国了?
叶昔言没懂他话里的深意,说:要去,不还有比赛么。
赛车队大本营还在那边,怎么可能不去。
周延问:那你怎么想的?
叶昔言说:赛季就去德国,非赛季就留在南城呗,反正以后也要回来的,早晚的事,不可能一直待在德国,本来就没定居的打算。
她没瞒着,有什么讲什么,每一句都是实话,不会编扯一个字。
这些话从来没正经讲过,周延还是第一回 听到,愣神之余是错愕,感觉得出她是认真的。
这事你跟叶叔和冬姨谈过没有?还有大哥和车队那边,他们都知道吗?
自是没有,叶昔言压根不提这个,否则还不得乱套。
且不说家里人了,车队那边就挺难搞的,她要是回国了,隔得天远地远的,赛车队必定会有一大堆麻烦要处理,到时候集体训练和比赛都会出现很多棘手的问题,哪有口头上说的那么容易。
叶昔言自个儿都清楚,也明白周延这么问是出于担忧,为了大局着想,但她不想争辩太多,只说:到时候再看,我自己会处理。
然而周延语气有点冲,看着像生气了。他没留任何的余地,直截了当地说:车队不会同意。
叶昔言固执,回道:我会打申请,你不用管。
周延说:我不管你。
她嗯了一声,别担心,问题不大。
终归是自己的事,不论后续如何,她没打算深聊,言罢,三言两语支开话题。
说不过这人,周延脸色有些不好看,叶昔言,你才刚起来,别在这时候做草率的决定。
朋友两个很少会这样讲话,气氛渐渐变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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