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震北疆二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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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良与景辰同为神霄营副统领,那景辰有着天变上境的修为,杀伐果决,行事狠厉,被取了一个“山龙王”的绰号,在北秦黑白两道皆是名声显赫,而井良早就踏进了玄极,却是不显山不露水,了解他的人少之又少。

但只要和神霄营真正打过交道的人,都明白井良的危险程度,要远胜景辰百倍。

他才是游走于黑暗之中的鬼魅,潜伏于阴影下的死神,他无数次替皇帝陛下“分忧解难”,摘下太多强者与权臣的项上人头。

有人说,井良是前代神霄营统领魏穷的得意门生,尽得魏穷真传,甚至已经超过了魏穷,除了精通下毒、暗器、偷袭等杀人手段,最厉害的还是其伪装隐蔽能力,即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他是谁,在他出手的前一秒,你都看不透他的修为。

那年井良还不是神霄营副统领,但已经迈过玄极天堑,有了强大的修为,一国之地难逢敌手。当年年末,神霄营统领魏穷向皇帝表明自己想要退位归隐,皇帝表面答应,暗中却授意魏穷身边亲近数人,一同暗算了魏穷,将魏穷的手脚打断,又用以星玄暗金铸就的锁链将魏穷牢牢捆住,扔进了牢狱。

皇帝表面上义愤填膺地例举了数件魏穷犯下的“罪大恶极、天理难容”的罪行,可实际上,其中有的根本就是皇帝授意魏穷做的、有的是皇帝授意神霄营其他人做的、有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但圣旨一出,这屎盆子就都扣在了魏穷身上,在一片“皇帝英明”、“正义必胜”类似的欢呼中,皇帝命人以熊熊烈火将魏穷活活焚烧成了灰土。

而皇帝真正要杀魏穷的理由,用一句简单的话就能概括——你知道的太多了。

作为皇帝手中最锋利也最见不得人的“凶器”,要么一直用下去,要么就得销毁的干净,不留痕迹才是啊。

而在这件事情上至关重要、功勋显著的井良,被提拔成了神霄营副统领,也得到了皇帝赐予的珍稀灵药,不出三年便一举突破修炼瓶颈来到了玄极中境,再上一层楼。

但井良的修行天资虽说是远胜常人,却还没到超凡脱俗的境界,靠着灵丹妙药冲到了玄极中境都算是幸运,再想踏出一步已然是难如登天。

今日这位副统领被林不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内奸简艾艾突然反水,井良落入下风,不准备恋战,就要逃走。

被林不负打败不算什么,毕竟那是与自己同境的天行者,正面对战难免有风险,只要自己顺利逃走,下次再稍作准备,林不负也只能是自己的猎物而已。

对于简艾艾的叛变,井良也早有猜测,只是不知道这个在神霄营好歹也待了七年的娘们究竟上了谁的船,等下次自己抓到她,非要活剥了她的皮,好好让她明白一下背叛的下场。

这件事情中,唯一让井良难以理解,感到惊疑的点,是为什么林不负能悄无声息的来到酒楼下方?

自己精通隐蔽和侦查,还早就布置了阵法,就算有简艾艾通风报信,也没道理让对方先发现了自己啊?

直到井良故意跌到了一楼,正准备撤离的时候,看到了他。

那中年男子面目平庸,胡茬凌乱,所穿布衣虽说谈不上褴褛,但也和华贵、干净等形容词挨不上半点,他站姿随便,气场全无,正趁着酒楼老板不在,偷偷往自己的酒葫芦里装酒,从他红润的面颊来看,似乎因为带着醉意,加上心急,所以有些手忙脚乱,使得酒水溅到了胸襟上和裤裆上。

这样的人,横看竖看都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普通人。

但是当神霄营副统领井良看清此人面容,准确的说是看清此人眼眸的时候,却是如遭雷击,惊恐无比。

对于一个真正善于伪装的人来说,声音可以改变,走路姿势可以改变,修为境界可以作假,甚至气质也可以作假。至于改变自己的外貌那更不是难事,体型可以变,容貌可以变,肤色可以变......唯一不容易变化了,只有那一对眸子。

但光凭一对眸子就认出一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即便是与你朝夕相处的亲人挚爱,你也很难仅凭一对眼眸来辨认,对于仅仅见过一两面、或者只看过画像的陌生人,想凭一对眼眸将对方认出,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可首先,井良不是寻常人,其次,眼前这个人,井良的确很熟悉。

这一套有关伪装与识破的技巧,都是对方教给他的。

为什么简艾艾会叛变、为什么自己的阵法会失效、为什么林不负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楼下...当看到这个男子的那一刻,这一切,都不再是值得疑惑的事情。

井良瞪着眼,一时竟是有些窒息,只是喃喃重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中年男子将酒葫芦挂在腰上,看着井良,失望地摇头道:“我自打离开以后,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井良浑身一僵,颤声说道:“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被烧死了啊!”

“亲眼所见,就一定是真的?”中年男子走近了两步,轻笑道:“那只能说,我的把戏,骗过了你的眼睛。”他盯着井良,一字一字说道:“干我们这一行,如果你看不穿敌人把戏,那你的结果,无外乎...”

这话语使得井良一个激灵,急忙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师父,真的是您,您...您还活着,您不要杀我,我愿意投降,我今后可以跟着你。”

“跟着我?我还会让你跟着我?”中年男子表情漠然,林不负已经落在了他身边,简艾艾则是堵住了门口。

“那时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是臧无寿的谋划,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井良半跪在地,焦急地解释道:“我的一身本领都是你教的,我愿意以后给你做牛做马,还请你不要杀我。”

林不负见井良如此惶恐的样子,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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