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已经没事了,他又要怎么去见他呢?
不知不觉地萧禹把酒盏里的酒喝光了,开始有些乏了,但醉意未浓。于是,他自己拿了空壶打算自己去打酒继续喝。
金碧辉煌的画舫划开了黑色的江水,缓缓地前进着。
画舫上的人似乎都睡了,唯独几人还清醒着。而这其中一人恰是玉翎笙。
落水后,玉翎笙换掉了身上的一身湿衣裳,与他家六师兄吃过晚饭后便披着披风来到了船甲上。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也许他是想要找寻某个身影。
立秋,江水冷,江风更凉。
玉翎笙站在这里才一会儿,已经抵御不住那些寒风,他不仅打了个冷颤,拉紧了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风把自己给紧紧包裹起来。
「咦,你不是方才落水的人吗?为何会在这里?」一道好听醇厚的嗓音在玉翎笙的后方响起了。
玉翎笙扭头一望对上了他那双墨黑如夜的双眼。
「是你?」玉翎笙并不晓得眼前的人即是他的救命恩人,有些疑惑地盯着对方。「你就是方才救我的人?」他再次开口问道。
他眼前的站着的人一身藏青长袍,江风掀起了他的衣袂,英姿颯爽的让人看得有些迷离。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他的步伐不大,有些微醺的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了玉翎笙的面前,「好美的姑娘啊!」
啪的一声。
热辣的掌印印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
「我不是姑娘。」玉翎笙怒气冲冠,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萧禹整个顿时清醒过来,醉意全消。他没料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对方如此巨大的反应。「抱歉,在下失言了。还望姑娘……」
还没说完他又再次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萧禹立即收到以及热辣的眼神,他狠狠地瞪着他,巴不得把他给生吞掉,以洩心头之恨。
原来没有油彩下的脸是如斯迷人,醉眼朦胧的他把他当成了女子来看待。他有一双朗眉星目,小巧的鼻子,不点而朱的红唇。一袭黑色披风承托出他那张因寒风吹袭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看起来更让人心疼怜惜。
「抱歉,呃,公子别气,在下给你倒杯酒自罚一杯向你赔不是。要是公子赏脸,请让在下请公子吃杯酒。」萧禹立即喊住即将离去的玉翎笙。
玉翎笙平日不爱沾酒但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知晓喝点酒可以暖和身子也不拒绝对方的好意。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萧禹,「好。」他也没多话就跟着萧禹来到了一个较为避风的地方,找了张木桌坐下饮酒。
「真抱歉,在下没带到酒盏。不知公子是否能等我去拿酒盏过来才来对饮?」萧禹说道。
「不必了。」
只见玉翎笙抓起了酒壶直接往自己的嘴巴灌去,动作豪爽,没有方才那丝女气。
黄酒下肚,胃部传来了暖流后,他才放下酒壶,用袖子把沾染在唇边的酒给揩掉。
「公子好酒量。在下姓萧名禹,不知公子尊姓?」萧禹看着玉翎笙问道。
玉翎笙少饮这种较为烈的酒水,他喝得有些急,半壶下肚后已经开始微醺了。他憨笑开口道:「这酒是什么酒,喝得翎笙有些呛。在下姓玉。」
翎笙?
莫非是花旦玉翎笙?他没料到自己竟然救了一个这么有名气的人。长期浸泡在军营里的萧禹根本不晓得外界这号人物。他的世界是总是充斥着各种杀繆、血腥,要不是北方战乱平息了,他也无法返回故土,更别说可以在此吃酒寻乐,间话家常。
「这酒叫竹叶青,味醇,烈度不大,饮后可以使人心舒神旷。公子应该少喝酒吧。」萧禹乾笑了两声,摇晃着酒壶,青碧酒水透过壶口散发出酒气芬芳。
「真是好酒好,像我这般少喝酒的人也觉得它好喝。入口甜绵微苦。」玉翎笙红着脸看着萧禹道。
「今日,不知为何玉公子,不知在下可否称呼你为玉兄弟,会落水呢?」萧禹问道。
玉翎笙冷笑道,「翎笙是因笛声而落水的,说来真是惭愧,萧兄莫见笑。」
听闻玉翎笙这么一说,萧禹方才知道玉翎笙是因为自己而落水的。所幸现在没有性命之忧,让对方白白送命。现在请人吃酒赔不是也属应该啊。
二人秉烛长谈直至深夜,两人才在喝了十壶酒下倒下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