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航向(1 / 2)
一切太过顺利,顺利到孟水芸有些不敢相信。
云裳公司顺利从金诚银行借贷到七千大洋,加上原本获得的利润,云裳有一万大洋可持续投入。
尽管有疑虑,但孟水芸还是接受了这笔款项,迫在眉睫的生产需要亟待资金投入。
原本的霞飞路云裳公司办公楼做为公司本部,主要负责接待高端定制的人群和展示服装及刺绣。
设计部、裁减部、刺绣部和零工部,这四个主要的部门被安置在新租用的厂区,新厂区设置在漕河径,往来霞飞路用时不多,交通方便,漕河径近两千平米的厂区在租金上每年只需要一千五百大洋。
因为发展太过迅速,孟水芸迫切需要懂得管理的人来辅助自己。
设计部由老画师萧竹负责,裁减部则是王云甫负责,刺绣部自然是有着多年管理经验的林纪香负责,零工部则是谢冰萍负责。
此时,早已承受不了日资纺织厂高强度劳作的翠荣和一直做黄包车车夫的周狗子通过招工面试进入云裳成了零工部的工人。
一些原本在曹家渡住过的,与孟水芸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寻来,希望能进入云裳公司。
孟水芸是个念旧的人,又因时常回忆起黄书芬,在内心上自然而然的对曹家渡的人有亲切感,因此凡是曹家渡人来应聘,几乎是一律接收下来,进入零工部。
随着时间推移,问题渐渐显现。云裳的专长是服装设计和苏绣设计及刺绣,全部制作几乎都是鸿翔时装公司的成衣部在承担,因此零工部实际需要的工人并不是很多。
零工部的工人基本没有什么技艺,承担不了刺绣的活计,更无法参与设计部的工作。
如何让零工部门的工人们有活儿可干?有钱可赚?能真正为云裳创造利润?
孟水芸渐渐发现管理远比学习苏绣更加繁难,更加挑战一个人的综合素养。
翠荣自认自己与林家,与孟水芸有过太多交情,因此不服从谢冰萍的管理,加之翠荣性格上的小气自私,常与其他工人发生口角,甚至发生推搡。
尽管谢冰萍多次寻到自己提出开除翠荣,饶菊生也多次提醒避免任人唯亲,但善良的孟水芸坚信每一个人都是可以“发光”的,缺少的只是发光的机会。
林纪香在刺绣部沿用的依然是林家绣坊传统的管理办法,云裳刺绣部现有的绣娘技艺水平与云水古镇那些技艺高超绣娘的水平有很大差距,因此林纪香在平日里多有挑剔,这些挑剔被绣娘们认为是苛责,双方矛盾也是日渐升级。
云裳虽然解决了生产规模的扩大化,却积累了工人素质,绣娘技艺水平,工厂化管理方面的大量问题。
孟水芸这个曾经的乡下女子犹如被上了发条的时钟无法停歇,脑海中时刻萦绕着所有与云裳有关的问题。谦虚严谨的她时常向饶菊生,金鸿翔请教有关管理方面的问题,两位商界精英,商业奇才不吝惜时间,均热情解答。
孟水芸多次到饶菊生的药店、木业公司、面粉厂,金鸿翔的时装公司,服装加工厂,面料批发店深入考察,多方取经。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众人商讨,孟水芸得出结论:云裳要把握高端市场就需要技艺精湛的绣娘而不是中等技术水准的普通绣娘,现有的刺绣部需要引进大量高水平的绣娘。零工部的人员需要精简,人员需要分流,多出的人员要么辞退,要么分流到新的能创造利润的部门。
全中国技艺精湛的绣娘几乎大部分都集中在苏州及苏州下辖的众多古镇的绣坊里,自己要寻优秀的绣娘就必然要深入这些绣坊“求贤”。
云裳有什么实力可让这些人放弃原本优厚的工钱和环境来到上海?原本的绣娘何去何从?
零工部工人精简依照什么标准进行?
分流的工人该从事何种活计?这些活计必须是和云裳本业有关的,可以互补的。
孟水芸决定回云水古镇,希望在云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到久未见面的姑姑和姑父,还有念双,绿真等人,善良的孟水芸内心有些激动。
……
大卓证券所。
被查封过的大卓在月余后又再次开业。不是随便哪一家证券所有这样的本事。人们相信大卓幕后有着强大的力量。
林桐卓与吴慕青的大婚更是给人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人们均相信这样一家证券所有着起死回生的本事。
今非昔比,这个昔日众人眼里的小证券所已然是上海数百证券所里的中等规模证券所。
繁忙有序,一个个身穿西装,举止得体的职员们穿梭来往,每人均有着自信的容颜。
手拄拐杖的林桐卓将西装的扣子解开,西装里是一个条纹马甲,马甲的上衣口袋露出一个金制怀表的表链。
一抹胡冉让这个曾经俊美的年轻人有着某种成熟的感觉。
略显沧桑的双目使人不舍得将目光移开,这样的目光是这样让人心疼,让人不自禁的想靠近,想去温暖。
这样一个成熟的,有着魅惑人心沧桑感的年轻人吸引了许多女人的目光,让众多上海滩上层名媛倾心。但无人敢靠近这个青年一步。众人均知他是吴佩孚的侄女婿,堪比亲女婿。
吴佩孚,1924年,这个以“中国最强者”形象成为首次亮相美国《时代》杂志周刊封面的中国人,是第一次直奉战争结束后完全掌握******的实权人物。
尽管由北平移居到洛阳,但吴佩孚拥兵数十万人,其中直属部队五个师和一个混成旅十余万人,控制着直隶、陕西、山东、河南、湖北等省地盘。当时全国有18个省的督军、总督的代表机构就设洛阳,洛阳成为各方所仰望的中心,被时人称为“西宫”。
吴佩孚已成为北方实力最大的军阀,洛阳实际上成了北方的政治、军事中心。按曹锟所言“只要洛阳打个喷嚏,北京天津都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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