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的孤狼(2 / 2)
许邝被一队卫兵拉着溜了一整夜,但凡沾染军中的事务,一点没让他见到,一整夜又冷又累,双脚麻木的不成样子,如今见穆安精神饱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声:“沐将军盛情款待,本世子记着了。”
穆安一笑:“我沐府向来待客有道,王世子不用过于记挂,行了,带着王世子继续溜吧,单这一座城,都大的很呢。”
许邝:“……”
明月笑得停不下来,咬声:“他活该。”
穆南均在案桌前看军报,陆续有将领从里面出去,穆安在院子里等了会,看着人走完了,才转身进去。
“爹,是萧辞来信了吗?”
“是那小子来的”,穆南均也不避讳,直接把书信给穆安看,说:“他当真要打那沙兵道了。”
这边只传来了萧辞抓住沙兵道魏彪的消息,并未言明他差点遇险,穆安也不知道,看过那信,踟蹰半天才抬眼:“目前沙兵道最有可能同哥哥有关,他们多次派兵骚扰,实在讨厌的很。”
王楚君不在,穆南均也不怕和穆安说起沐珣的事,骤然添了几分颓丧,说道:“要说沙兵道,你祖父了解的更多,他在雁回一辈子,同那蹿杂的兵匪交手不在少数,再就是你两位舅舅,他们常年在关外剿匪,少不得同披着匪皮的沙兵抢刀。”
“我有一点不解”,穆安疑声:“沙兵道的大齐军队常年同匪混在一起,兵不兵,匪不匪的,蹿进关外,就像那游走的蛇,从未听说过他们能整兵出战,这样一条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频频躁动?”
赞赏的看了穆安一眼,穆南均仰背舒坦的靠在椅子上,凝声:“安儿聪慧,能想到这一点爹很欣慰。可你要知道,沙兵道虽然和匪混,可这么多年,也没军或者匪真正的闯入那道,洞悉里面的情形,可想而知,那大当家虽然不正规,手底下却是有人的。”
“他们缺的是供给,处在关外风沙最盛处,哪怕有朝廷的拨款,可长年累月要活下来,就得仰着头吃沙,他们都是沙堆的黄枪下打出来的”,穆南均缓缓解释:“就拿那二当家魏彪来说,爹当年便听过他,是个极其滑皮的人,手底下的人也不讲路数,他们熟悉关外,现在又熟悉莫干山的西地,这绵延数百里的道上,他们的人能来去自如。”
“打的过就打,实在不行就绕着打,等到打不过,一声哨子人就跑了,他们是大齐的军,却比匪还要匪。”
穆安努嘴:“这么厉害还不是栽在萧辞手中了。”
大笑一声,穆南均如今心底也算是认同了这个女婿,就差一个风平浪静的契机,两人坐下来喝壶酒,细细谈来。
“魏彪这次能落在萧辞手中,说实话,爹也很好奇,魏彪暂且不说,那大当家缩在沙兵道里面运筹帷幄,就不是个简单的。”
“难打吗?”穆安沉声:“孤狼军军不比天底下任何一方军队弱,他们既然能踏平境内风波,攀过冰河,自然也能吃的了沙兵道的土。”
“爹知道”,穆南均吐了一口浊气:“孤狼军比当年的穆家军还要厉害,他们的蹄声甚至比大凉的铁骑还要重,爬在莫干山的地面上,远远就能听到轰隆的震颤,可安儿你知道,现在的孤狼军分了几股吗?”
穆安瞠目,心底默默算了一下,低声:“五股。”
“是”,穆南均点头,扳着手指:“首当其冲的就是长陵程风,长陵的驻军同孤狼一脉相承,他们也是孤狼军的一部分,还有博州瓒儿,边郡奚九,雁回江堇,丹城萧辞他自己。”
屏息凝神,穆安听的格外认真,脑海里渐渐形成一条完整的脉络。
“萧辞他没有厚此薄彼,他怕东墙失手,所以每个地方都得有自己的人,不是为了掌权造势,是为了断后!”
穆安问:“就像雁回一样吗?”
“安儿说的不错,你祖父的王家军虽然只有三万人,却不算雁回边地的三万驻军,即使他们各为其主,可大齐一旦打进来,两方必定联手一战”,穆南均握拳:“萧辞完全不用把孤狼军分出两万暗中守在雁回,可他得防着,危险时刻,孤狼军会冲锋、会断后,为王家军争取生机。”
静静听着,穆安已然是心血澎湃,她注视着穆南均:“爹,那萧辞骤然发势沙兵道,虎视眈眈退撤境内的齐军呢?他们会从后方包围沙兵道,还是会趁机攻陷雁回?”
沉默片刻,穆南均叹道:“都有可能。”
“退撤养精蓄锐的大齐军有多少人马?”
“二十万”,穆南均脊背生寒,竖起两根手指,苍声:“最少二十万,当初同你哥的铁骑对战,只来了十万,那也是莫干山下大凉铁骑的一倍,是奚九飞速赶来,扯开了兵力,我们这才占了上风,如果不然,你哥要拿下十三部,代价会更加惨痛!”
“莫干山下,三军汇聚,所有人马加起来五十万不止”,穆安微蹙着眉道:“可我们目前好像并不占优势。”
“嗯,不是我们,是萧辞不占优势,你看看大齐,丢了十三部至今没一点要卷土重来的意思,说明齐国君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我们,是大梁,是萧辞!”
穆南均微微俯身,缓了片刻说:“不像我们汇聚莫干山下,离境内远,波及不到大凉的百姓,还相对安全些,再看看大梁,全然是守着边境作战,敌人侵入一分,就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大齐也好不了多少,两者彼此彼此。”
“为何说萧辞更不占优势,就是大梁的边境拉的太长了,从雁回到边郡快马得两日,几百里连着几百里,更不用说两边再往外撤了,那就更长了,萧辞手里有兵,却不能像齐军一样将二十万人马聚起来攻打,他得确保每道城郡都能挡住突如其来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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