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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俞煊的长靴勾进床底,不悦地叹气,嘀咕:「我这院子也太热闹了些。」

见她像没吃到糖的孩子般耸着脑袋,垂着耳朵,一脸比巷尾武大郎家媳妇还哀怨的哀怨,俞煊失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好半晌才心满意足地转为把玩韦彧一双佈满薄茧的小手。

房中又是一阵你儂我儂。

「肖筠,肖筠。」敲门的咚咚声响划过寂静,莫名地令人心慌。

元镜。

韦彧认出来人那把她自孩提时代便日日听着的好嗓,整个人下意识地从床上弹起,蹙着眉,痛苦地低吟出声。

这辈子,她想也没想过这两人会碰面。

「谁?」俞煊无声地问,转过头一见韦彧脸上难掩的尷尬,一向事事从容得像与之无关的韦妖孽此刻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一副被捉在床的神情,他顿时明白门外之人是谁,喉间一时发涩得厉害。

李元镜,北齐的七殿下,那名本应是她夫君的男子。

「筠筠,你开门,我晓得你一向睡得浅。」李元镜似乎等急了,大声地催促,「你不再出来,我可就撞门了。」

「筠筠?」俞煊神色古怪地覆诵,好半会才想起韦彧的真名,意义不明地瞟了一眼自家妖孽,淡然地哼了句:「你和他关係倒好。」

又吃醋。

她家将军若不是喝醋,就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全身一股比连月还大的酸溜劲。

「还好,还好。」她难掩尷尬地开口。

帘内一阵阵腊月霜雪比更胜的寒气,门外一声声比火烧粮仓更急的叫唤,韦彧目光紧盯自李元镜出现后便显得颓然的自家将军,耳畔李元镜的呼唤遥远得彷彿在千里之外,鲜明的眷恋猛力地撞击着心门,不疼反倒有些飘飘然,她叹息着笑开。

不急,他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俞煊。」韦彧难得直唤他的名讳,学着他平时无尽宠溺地吻上他的额头,轻轻开口:「我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

相同的语调、相同的神态,相同的她和他,俞煊脑中浮现韦彧离开大隋时的那句「两年,最多两年」。

明白那是她对他的承诺,俞煊松开环住她腰身的双手,无声地允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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