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等不到男子现身,韦彧不悦地挑眉,神色淡然地命令:「过来。」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活像是被抓到什么小辫子般心虚地走至两人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必恭必敬道:「将军。」
韦彧让李元镜趴上林鶚肩头,柔媚的好看面容仍是那般清清冷冷,吩咐:「夜已深,送七殿下回府吧,王妃怕是等急了。」
「是。」林鶚恭敬地頷首,想到自己明明已尽量隐匿气息,此人却仍不费馀力找到他,不禁好奇地问:「不过将军是如何知晓我在的?」
韦彧挑眉,笑靨极浅,字字清晰地反问:「这北齐境内除了你林鶚还有谁敢哄七殿下喝酒后,连声通报都没有,便躲都不躲地踏进我的院子里?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了。」
闻言,林鶚忍不住叹气,俊朗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疲态,揉了揉眉心,「我以为他会像之前那般拉着你说一宿的情话,岂知他竟这么折腾自己。」
他瞥了眼韦彧,见她正无声端详着李元镜的睡顏,读懂她眸中的愧疚,他苦笑:「他尚不知晓你当年之事,你不想他知晓,我和常乐就没敢说,你走了六年,他就守着你牌位六年,若非一年前戎王强压头,硬是让他娶韦葶入门,这会他定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韦彧心头随着林鶚的话语微微渗入酸楚,若非当年她离开北齐,如今她早已是他的妻,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与她的那些点点滴滴已是过往云烟,再无可能。
半晌,她收回目光,口吻略显薄凉:「别让他知晓今日之事。」
她转身迈步就打算回房,林鶚忍不住扬声唤:「肖筠!」
「林鶚。」她背对着两人沉声回应,脚步微顿,温润嗓音一如当年那般决绝:「他若要江山,我肖筠就是死也替他打下来,其馀的,我如今已给不起。」
待韦彧回到房中,俞煊已更衣睡下,韦彧无声地在他身畔躺下,双手从背后环上他的腰身,鼻腔间是熟悉的薰香,她闔眸,静静等着心底对李元镜的愧疚散去。
感觉到身后环住自己的韦彧全身凉得厉害,俞煊翻身面对她,黑眸沉着地端详自家妖孽,将她整个人紧紧圈在怀中,叹息着低问:「难受?」
她学着俞煊摩娑他的轮廓,神色似在回忆什么般的飘渺,轻声:「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只有他,他日日陪着我扎马步,陪着我上学堂,半点王公子弟的架子也没有,我在哪,他就在哪,比起姥姥,他总是疼我疼得像是他本该如此。」
俞煊不发一语地听着,双手却下意识地不断地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在体内般带着浓烈的佔有。
昭显将军肖筠和七皇子李元镜的青梅竹马之情,在北齐并非秘密,再加上肖筠诈死的消息传开,俞煊此次前来北齐的路上,也听了不少百姓茶馀饭后间舆论两人的往事,若说他心里没有疙瘩是假的,可那对清冷的琥珀眸子一见到自己时涌上的欣喜和情动,他明白舆论只会是舆论,她肖筠是属于他俞煊一人的。
韦彧抬首,微凉的红唇承诺般镇重覆上他的,幽幽开口:「我不想瞒你,元镜是我此生最为珍视的朋友,断不该为了我如此。」
俞煊猛地低头擒住她口舌,唇齿似要她吞下自己的最后一口馀气般交缠,不知多久,起身时挟带她来不及嚥下的银丝,气息渐沉,他将额头抵上她的,学她当年在东北时笑得天真又无赖,笑问:「等咱回到府上,我便拿一铁鍊将你紧紧栓在府中,免得你这妖孽再去祸害咱大隋的善良百姓,可好?」
「还是栓在将军身畔安全点。」韦彧煞有其事地建议,右手不安分地在俞煊胸前绕圈,又是挑眉又是眨眼,垂眸笑道:「小的怕要是太久没看到将军威容,一时无聊忍不住『技痒』,要是给将军惹上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瞧,这容貌,这身段,他家妖孽果然是人上妖孽,实力无比坚强。
心口一颤,俞煊溺宠地无奈一笑:「行,别出墙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