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与洛至仁相距不过几吋,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睛,背上的冷汗几乎湿透了衣服,这是面对强者的紧张和兴奋感。洛至仁出手推开安倚,手还没碰到她就不见了踪影,下一瞬间两隻佈满黑纹的手指,从身后紧紧扣在他胸腹上,耳边传来她的声音道:「原来是会伸爪的小猫咪,最有趣的品种。」
洛至仁抬手朝他的耳后抓去,要扣住她的脑袋,手指刚触到她的发丝又是一阵落空,安倚已经鑽进他抬起手的身侧,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拉着他的衣领,在他耳边道:「乖乖从了我,可以少受点苦,哈哈哈哈……」
洛至仁出手把她推开,手刚碰触到她肩头,她的笑声顿时停了,她的手也跟着停了。只见安倚紧靠在洛至仁身上,慢慢滑落地面,倒在地上。
洛至仁见她倒地没有动静,那张邪媚的脸,要说她这一倒是计谋也不无可能,但他还是上前扶起安倚。只见她手上、额上都是黑纹,且那黑纹像是会生长一般,蔓延到脸颊、手臂上。她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像是很痛苦。他伸手探她脖子处的脉搏,发现她心搏非常迅速,体内真气纹乱。洛至仁见镇上一片混乱,便收刀入鞘,抱起安倚,提起轻功往镇北离开。
离开丘陵镇不出五里,他见到一处密林,便带着安倚进入林子,找了一棵大树将她放下。他伸出手重新探她脉搏,发现有两道真气在体内互相撕咬。一道暖暖的真气,正被一股阴冷的真气压制,很明显是走火入魔!
洛至仁让安倚侧靠在自己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肩,一手放在她胸腹处,透过手掌缓缓送出他的真气。不一会儿他便抓住那股暖暖的真气,慢慢推着那股暖气将阴冷之气压制。那股阴冷之气缩回腹部深处,但是他明白,只是暂时蛰伏,等待下一次出来大开杀戒。
洛至仁见安倚脸上与手上的黑纹都消失了,脸色略有苍白,虽然还在昏迷之中,应该是无事了,便又抱起安倚回到丘陵镇住宿的房间,替她盖上棉被。
他拿了一条湿巾擦拭她嘴角的血和脸上的汗,回想刚才抱着她的时候,这女人瘦得像一把柴,没胸没臀,一脸苍白,现在看来大约是走火入魔多年,每夜受噩梦所扰,才会如此憔悴。
相处几天下来,他仔细观察过这个怪异的女子,瘦瘦的身躯却站的挺拔,长长的眼睫,小巧的鼻子和紧抿的丰唇,略长的脸让她看起来少了点柔气多了点刚硬,圆圆的眼里透露着疲倦和世故,她究竟发生过甚么事?
洛至仁把银鍊上的血跡擦掉,此时仔细一看才发现,银鍊是一块半指长的缠绕藤蔓图形,边缘打磨过,像是刀的利刃可以伤人,藤蔓图形一个扣一个,连结成一条八尺的长鍊,甩起来像长鞭一样,手柄的部分平日垂吊在腰间,像是腰鍊的垂穗。这银鍊怎么看都是特别打造的,江湖上未曾听过这样的特製武器,也许可以从老师傅那里打听看看。
看看天色已接近辰时(约7点),洛至仁在镇上巡视,大火将镇上的房子烧了约四成,多数人家的儿子被掳,因着他解决掉几个黑衣人,有几家的孩子得幸没有被抓,一时间失去孩子的抱地痛哭,孩子还在的抱着孩子开心地哭。
街道地上有几具魔教红衣人与黑衣人的尸体,是他赶去镇北时砍倒的,几个官差正在搬移。他悄悄走去镇北,官差们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超过三十具魔教尸体。官差该高兴才对,这是魔教第一次袭镇失败,留下一堆尸体与证据。但他现在还不能出面说明人是谁杀的,安倚对霍嵐谦说过:现在还不是曝光的时候,洛至仁决定帮她保留走火入魔这件事。
洛至仁提起轻功迅速来到镇西十里处的凉亭,昨天安倚便是在这里和罗凛会面。
「罗凛娘子!」他用了一点内力大声呼唤,若罗凛在附近的话,绝对会听得见。「罗凛娘子!」
他停留了约一刻鐘,始终没等到罗凛的身影,便又回去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