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稀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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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良才也接着道:“学生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我这伤就是他荆明所致,学生以身家姓命担保。”

梅远年嗯了一声道:“荆明,你为何殴打他人?”

荆明还没说话,那蔡铁峰却是抢着说道:“梅大人,我们今日开年会,只是商讨一下经营问题,一言不和,那荆明便要打人,还请大人明察。”

“哦,”梅远年一副明白了的神情:“沈会长,这里是金陵的地界,荆明一个小小车夫,无权无势的,竟敢殴打荣公子?实在是过于狂妄了,饶恕不得。”

那边舒月菊却是听不下去了,跳起来道:“梅大人不要听他们胡说,是荣良才伙同蔡铁峰和沈会长,企图欺行霸市,压制华小姐的心相印销售,荣良才还当众非礼华小姐,荆明才愤而反击的……”

舒月菊一串连珠炮,把江苏商会如何威逼华家,荣良才如何勾结蔡铁峰和沈万三的事娓娓道来。

梅远年听得眼睛眯起,看不出是个什么态度。

荆明道:“刚才舒姐姐所说的,就是在下要禀告的,他荣良才绑架我小舅子,非礼我老婆,我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怎么能忍受?这才出手的!”

梅远年眉头一皱,望着沈万三道:“沈老板,可有此事?”

沈万三急忙道:“大人不要误会,我江苏商会绝无霸市之意,只是就着销售权一事与华小姐好生商量。”

“商量?”荆明嘿嘿一笑道:“你是如何商量的?便是要让华家将这心相印的销售权都给他荣良才,否则便不许华家在这江苏经营,这便是你沈万三所谓的商量么?”

沈万三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无法否认。

荆明对梅远年抱拳道:“梅相,您是当朝宰相,自然知晓这经营的道理。经营之事,乃是天下民生之大计,有才能、有技巧者经营之,还需得竞争充分,才能促进商事迅速发展,繁荣我大越之贸易,只有不断的推新去旧,大越才会有蓬勃生机。而像江苏商会这样,为了一己私利,便目光短浅,动用种种手段,阻碍别人新产品的正常经营,长此以往,不仅江苏的百姓无法享用最新的产品,便连那自由竞争的气氛,也要被打压殆尽。这商业之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此打压之下,我大越朝的经营如何能进步?国力如何能上升?他沈万三是商会会长,却不为会中商户着想,与荣良才沆瀣一气,排挤华家,这是谁给他大胆量,可以任他欺侮别人?广开贸易,鼓励竞争,乃是正途,欺行霸市却是坏我大越经营之根基,万不可纵容。”

这一番话洋洋洒洒,却是将这欺行霸市上升到了大越经营和提升国力之高度,众人听得迷迷糊糊,似懂却是非懂。

梅远年脸色严肃,望着沈万三道:“沈会长,这荆明可有说假话?”

沈万三想不到荆明如此伶牙俐齿,不敢再多说话,梅远年又看了荣良才一眼道:“荣公子认为呢?你那绑架人质的事又是真是假?”

荣良才见当朝宰相质问那绑架之事,哪里还敢说话,便是连气都不敢呼了。

梅远年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们既不出声,那荆明出于义愤殴人是真,你们欺行霸市却也是真了?”

诸人皆都不敢说话,梅远年叹道:“今日江苏商事之年会,皇上甚为重视,特委派老朽来与各位见见面,了解一下各位在经营之事上还有些什么难处?却未曾想到,竟会有这等事情出现,着实令老朽好生失望,无法跟皇上交差啊!”

梅远年威名在外,那气势自是非同小可,厅中诸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说话,许士麟更是瞪了沈万三一眼。

梅远年哼了一声对金陵道台问道:“尹大人,依我大越律例,殴打他人,该当何罪?”

“依我大越律条,当众殴人者,轻则杖刑,重则入狱。”尹大人道。

“欺行霸市,扰乱经营,又是如何治罪呢?”梅远年又道。

“按大越律条,欺行霸市者,轻则罚没官产,重则充军流放。”

沈万三脸色苍白,蔡铁峰、荣良才等人也咬着牙不敢说话,这扰乱经营的罪名可是不小,这梅远年权倾朝野,如何处置,还不是他一句话?

江苏巡抚许士麟见这架势,忙道:“大人,依卑职之见,这荣良才过错在先,荆明打人在后,却皆是有过错,不如让他们明澈是非,好好反省,引以为戒,此时就此算了。”

梅远年微微一笑道:“这样啊,不知几位会长意下如何?”

几人朝沈万三望了一眼,沈万三道:“属下管理商会不当,今日打人之事就此了解,不再追究!”

华玉和艳凌同时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情绪缓解。

就当众人以为此时了解时,却听得荆明叫道:“今日之事不可以如此和稀泥,不能就此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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