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二的心机与秀秀的自作多情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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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藏剑一手中紧握精血符,心里重叹一声。

方才云隐宗众人大占上风,稍稍显露出松懈的心态。

【金枭剑阵】起势的瞬间,正是激发精血符,萃取魏不二精血的最佳时机。

岂料对方如此警觉,使出诡异遁法,生生躲过了自己志在必得一击。

他方才使的【金枭剑阵】,在几年前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器剑阵。

上次因参加李云憬道场的虚空试炼中有所勘悟,后又在求师不得中对逆境与求魁两道又添新解,心有所悟,将法器剑阵与金枭驭众剑之道融会贯通,才成就这一套以法器剑阵为基,以镇海兽神通作升华,威能骤升数倍的“自创神通”。

神通方成之时,他曾私下测试。

他自己也为剑阵的骇人威能震惊了——三成的威能,通灵境修士就很难抵挡了;倘若使出十成威能,越级击杀地桥境修士也是大有可能的。

这样一来,对于这次大比问鼎之路,他已经十拿九稳了。

到目前为止,这套剑阵尚未在世人面前展示——他知道展示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却料不到,在初试锋芒的时刻,就出师不利。

想到这里,他目光中厉色一闪——剑既离鞘,就停不下了。

这一场,他必须要赢。

唯有如此,他才能在大比中继续前进,取得最终胜利,圆满自己求魁大道之憾,才能乘风破浪、大刀阔斧地继续在修行路上走下去。

魏不二的精血,他也一定要拿到——【三花洞】的允诺对他而言,实在太过重要。

如果没有这次机会,像他这样一个出身于微末门派的寒酸修士,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得走多少坎坷路,才能得到一枚通往地桥境不可或缺的“通桥丹”?

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他决心已定,必将全力以赴。

他浑身在悸动地发抖,镇海兽【剑枭】在内海中散着金芒,忽地发出一声清鸣——擂台之上,数十柄宝剑忽然静静悬在半空中,将魏不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围了个密密麻麻。

只需心念一动,【金枭剑阵】运转,诸剑便将各自按轨迹行转,一场绞肉盛宴即将上演……

(二)

魏不二几乎逃到了绝路。

周遭数十柄宝剑静默垂悬,剑锋寒芒毕露,必杀之气在半空中回荡。

蓝红二色长河像毡毯一般裹着他,但似乎也抵不过眼前的镇海兽神通剑阵。

他到底有些低估藏剑一了。

甚至,有些低估修士界的深浅。

总以为,靠着树洞老者传授的诡异功法,靠镇海兽特殊的本领,就可以在同阶修士中鹤立鸡群。

看看眼前的剑阵,还有面容冷峻的剑修。

他觉得自己原先的想法实在有些可笑——对方其实也只是一个微末门派的修士,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逼入险境了。

而这套剑阵,从品相和威势来看,也着实不凡。

如此看来,精心倒腾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器,甚至法宝,还是很有必要的——这让他生平第一次生出在身外之物上多下些功夫的念头。

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无路可走,他倒愈加冷静。

【身随意动】刚才使过,短时间内是用不得了。

【瞬息而至】当然可以用来摆脱困境。但这一招知者极少,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想让旁人知晓。

眼下观战者这么多,为了一场比赛的胜负,暴露自己的绝招,太不划算了。

真的要倒在这里么?

他用蓝红二色长河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整个人悬浮于半空之上。

数十柄宝剑的金芒将他笼住,金红蓝三色交杂,仿佛是异界来客。

心中默念一句“升高望河曲”,周遭一切皆入心海,每一柄宝剑剑锋所向,细微区别,辨识得清清楚楚。

而诸剑即将运行的轨迹,也推测得七七八八。

有“升高望河曲”的通览全局,有“云动水奔流”的驭身而行,配合折身术的诡异功法。

在这一瞬间,他很有信心与藏剑一周旋下去。

却不知时间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三)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道阴影从天空骤然投了下来。

紧接着,猛烈的狂风呼啸而至。

天人境修士的威压紧随而来,像巨大手掌从擂台上方按了下来。

藏剑一所有的宝剑都像失去了灵性,稀里哗啦掉落一地。

金枭虚影也在一瞬间缩回肉躯,整个人萎靡倒地,匍匐不起。

抬头一看,一个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浮在擂台上方的半空中,面容严肃地向下方看来。

他心里是又不安,又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无妄之灾到底从何而来——擂台比试也会招惹仇家么?

他抬头去看自己的对手。

魏不二当然也回到了地面上。

但好在他事先做足了心里准备,在厄难苗头出现的第一瞬,就结束了战斗状态,盘腿坐下来,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天空的不速之客。

在天人境修士面前,还能如此镇定,倒凭空生出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想来也好笑,都这个时候了,再装高人有什么用?

他转头瞧向擂台的入口——厉无影还没有赶到。

这并不意外。

从东海魔域到这里,遥遥数万里,又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真的赶过来。

厉无影愿意不辞辛劳走一遭,已经是难得的仗义了。

他收回目光,心绪意外地平静,似乎是因早知今日,而提前做足了心里堤坝。他已尽全力,不应有憾了。

又似乎是多年来死走逃亡惯了,习惯终成自然。

而方才在擂台之外,那一番蚁穴与虫蚁之论,也让他对今日劫难,有了另一种感官。

身为一只蝼蚁,既然走在巨大车轮的轨迹线上,既然没有及时逃走,就应该做好被碾压过去的准备。

“云隐宗苦舟院弟子魏不二,”

蓝袍男子开口道:“宗盟有命,你随我走一遭罢!”

口吻不容半点质疑。

魏不二心中苦笑,忽然抬头看了看观战台上方,李云憬所在独间。

按理来讲,作为李云憬门下弟子,被另一名天人境修士要挟带走,他应当向“师尊”请示一番。

在这个危险的日子里,他没有选择放弃比赛,没有选择在云隐宗驻地死等厉无影,而是来到这里堂堂正正地与藏剑一比试,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寻过曾向自己透露过口风——李云憬会来。

他当然怀抱着侥幸,想看一看李云憬会不会让徒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

对于降世营主帅而言,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大损颜面的事情。

但看李云憬独间里死气沉沉的样子,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什么,没有自取其辱的必要了。

不二所报的侥幸便也随之泡汤了。

蓝袍男子说罢,一股疾风向魏不二卷去,卷着他的人飞快地飘了起来……

场地边,一众观战者在天人境修士的威压中瑟瑟发抖,又目瞪口呆着。

(四)

“陆道友,且慢!”

就在蓝袍男子将要带着魏不二离开擂台的时候,李云憬从独间里遁了出来,面色不善地说道。

“咦?”

陆姓修士听罢,止住身形,转身拱手,笑道:“李道友怎么会在此处。”

李云憬心说你倒是挺会装模作样。

但当着这么多人,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不如到我独间一叙。”她淡淡说道。

陆姓修士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又不免补了一句:“老祖们允我的时间有限,咱们可得抓点紧。”

说罢,将不二丢在擂台上,冷冰冰投去一眼,便随李云憬去了。

方才还排山倒海的巨大威压随之撤去。

观战台上,大批的观众在一片轰杂声中匆匆离去——显然没有人想卷入这等是非之中。

顷刻之间,便只剩云隐宗和华山剑宗众人。还有角落里的钟秀秀。

而先前在擂台战中昏倒的几人,被降世营修士待在一旁,像尸体一般摆了一排——护身玉佩虽能救命,但却要大量汲取佩戴者的法力,也算是对失败者的惩罚。这几人法力被一抽而干,只怕还得数个时辰才能回转。

“掌门师兄,”

元贞忙劝李青云:“此乃是非之地,不如我们也……”

李青云思量一翻,却是摇了摇头:“灾来躲不去。倘若真是因不二牵连到本宗,我们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在这里观望。”

元贞附到他耳旁,面有怨色:“我便说这小子身怀毕蜚,乃是灾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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