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1 / 2)
又过了两天,刚下过一场雨,天有些凉,安玲珑正看着婢女们给安佑臻和安步泰量尺寸做衣服,转头瞧见玉婵匆匆忙忙走过来。玉婵附在安玲珑耳边,说:“姜大人来了,就在小书房。”
安玲珑一愣:“哪个姜大人?”
“姜南薰啊。”
“姜南薰?呵,他来干什么?”管姜南薰叫“姜大人”,安玲珑觉得别扭极了,就像看见凶悍的米男戴首饰一样别扭。
玉婵不知道安玲珑的想法,只回答:“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谈。”
“可有人发现?”
“放心。”
姜南薰从来都避免跟安玲珑直接接触,以免外人发现他们私下的关系。可姜南薰亲自过府,一定有什么特别重要又没法交代给别人传达的话。
书房里,姜南薰枯坐在小桌旁,手指因为焦急而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见安玲珑进来,他猛地站了起来。
姜南薰不是个急躁的人,所以安玲珑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你坐下慢慢说。”
姜南薰说:“我再不着急,就得给你收尸了。”
“至于这么严重?”
“你听我跟你说吧。今天早晨下了朝,我去御书房给陛下送今年官员监察的条目。原本陛下看得好好的,可我正要退出去的时候,陛下把我叫住了,并问了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姜南薰换了个坐姿:“他先问我:‘秦晋两军大都督于冰宴在漠北一连打了三场大仗,大胜鞑子,并在土剌河附近与鞑子决战,斩杀其首领、宗亲、大臣共计百余人,斩草除根。姜爱卿以为,朕该怎么奖赏他?’你想想,不管于冰宴是什么功劳,武官的考核任免那是兵部负责的,跟御史台、都察院甚至吏部都没有关系,平白无故的,他问我干什么?”
于冰宴建功的事,安玲珑当然知道,但她一直觉得,鞑子只是突厥的一个分支,只会喊打喊杀,没脑子没志气,也不成气候,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当然也就没把于冰宴的功劳放在心上。若是于冰宴平了突厥,她没准才会关注一下。
她好奇地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只能说不在其位,不敢置喙。可紧接着,他说:‘就因为爱卿与此事无关,朕才问你。于冰宴是英王府走出来的将帅,年轻有为,将来必定是朝廷栋梁,所以朕觉得,要谨慎对待。’”
安玲珑还是没能抓住重点,问:“陛下问的也没什么问题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南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总说别人傻,现在终于也傻一回了!你想想,我在陛下看来,到底是什么人?一者,我是都察院的小小文官,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他为什么不去问兵部,问什么不直接问你?再者,外人都以为你我有仇,如果我真的跟你有仇,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怎么回答陛下的提问?随便几句话,您老人家就薨了!”
安玲珑耸起眉尖,半晌,说:“你说的没错。”
“于冰宴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功勋,回来之后一定会封官加爵、开府建衙的。到时候把持兵权的,又是你英王府的人,就算陛下再偏向你,也会生出嫌隙。”
安玲珑问:“你是怎么回答陛下的?”
姜南薰说:“幸好我反应还算快,我说:‘无论将军们出身何处,都是陛下的臣子,如何奖赏,当然还是陛下说了算。’于是他说:‘有一件事朕很好奇,当初安迎海给爱卿送银子,爱卿为什么没有收?’我说:‘安迎海要求臣借英王擅自出京的事弹劾英王,臣认为英王虽擅权,但事出有因,所以没有上书弹劾,自然也没收他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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