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1 / 2)
安玲珑的眼圈红透了,季檀的问题让她头疼,更让她害怕。和林初寻成为仇人已经让她承受不起,更不要说是敌人了。
安玲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带着埋怨的腔调问:“季檀,你为什么一定要戳穿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希望?!”
季檀说:“你真的甘心每天活在虚无的希望之中?”
“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
“我不是你,却了解你。你等了他这么多年,其实不止是等他这个人,更重要的,是等一颗温暖的心,等一个能读懂你的知己。你孤独够了,所以不堪重负了。可是,玲珑,既然你知道林初寻不能再带给你温暖和快乐,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去试着接纳别人?”
安玲珑的眼泪更是汹涌,她猜不出季檀吞吞吐吐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更没心情去猜,她推开季檀,嗓音已经控制不住得大:“接纳别人?心里已经被一个人占满,我还能去接纳谁?十多年的相依相伴,你凭什么要我抛下?!”
“你还要等下去?那是在浪费时间!”
“不是!季檀你闭嘴!”安玲珑哭得歇斯底里,用力推搡着季檀,“你走!你走啊!”
门外的风如令和玉婵屏住呼吸听着屋里的声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风如令担心,打算推门进去,至少要把季檀带出来,但玉婵拉住了他,向他摇了摇头。
玉婵并不算了解季檀,甚至他们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既然安玲珑能把他引为知己友人,那玉婵就愿意相信他,更何况,玉婵能感觉到,季檀对安玲珑的感情,不单单是友人之间的帮扶之情,似乎还有些幽微难言的意味。
季檀被安玲珑推搡的坐都坐不住,还硬生生挨了好几拳,半个身子生疼。他皱着眉,几次想制止住安玲珑乱舞的手臂,无济于事,鬼使神差的,竟探出上身,将安玲珑禁锢在怀里。
安玲珑的哭声没有一点降低,反而因为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更加肆无忌惮。她终于停止了手臂的舞动,竭尽全力表达自己的痛苦。她的左手紧紧抓着季檀的胸口,右手反扣在季檀的后背上,下巴抵着季檀的肩膀,任凭泪水像河流一样浇在季檀纯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大片印迹。
季檀的心终于放安稳了,将安玲珑放在自己的怀抱里,他觉得幸运和幸福。他在陪伴安玲珑度过最脆弱无助的时期,陪伴着安玲珑忘记过去的酸甜喜悲、忘记那个藏在她心灵深处的那个人,他认为,不久的将来,安玲珑也会将他小心地藏在心里,挥之不去。如果真是那样,从前付出的种种,都是值得的。
这样想着,季檀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安玲珑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聊作安慰。
可惜,安玲珑的哭声没有降低,心中想的,也不是季檀往日的好。她记得,这样的场景她不久之前也经历过的,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个人,是林初寻。
那时在白水县衙,安玲珑气恼于林初寻不愿相认,情绪失控,只想逃开那个她认为耻辱的地方。林初寻为了安抚她,向她道歉,情急之下将她搂在怀里,并亲吻了她。那时他说,他心甘情愿陪她一辈子,将来考取功名,风风光光来娶她。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安玲珑嚎啕着,季檀将她紧紧揉在怀里。
安玲珑哭了很长时间,终于哭累了,昏昏沉沉的,身体不由得半卧半躺地靠在季檀身上。
许是酒劲上来了,安玲珑的哭声渐弱,最终消失,泪珠像断了线的风筝,最后终于停了。季檀轻轻推了安玲珑一下,安玲珑没有睡醒。季檀完全放下了心。他一手放在安玲珑后背上,一手抄在她的腿弯里,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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