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1 / 2)
春雨和银杏一边抱着苏锦哭着一边帮她解开捆在身上的绳子,银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既气自己太过不小心让姑娘受了这么多苦,也气这赵家人,实在不是东西,为了家产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这好在是她们很快找来了,若是再等些日子才找到,就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地被绑在这里,要受多少苦。
苏锦看银杏哭的厉害,一边哭一边怪自己,伸出手来替她擦了擦眼泪,她说不了话,只能看着她笑着摇头,告诉她自己没事,更不会怪她。
只是看苏锦这样,银杏更心疼了,哭的也更厉害了。
好容易将身上的绳子都解了开来,苏锦却以为被绑的时间太长,又蹲在角落里时间太长,便是银杏和春雨扶着,一下也没有站起来。
珠儿看着她们三人行走十分艰难,想了想将苏锦半抱半扶着带上了马车。
他们一路赶回去,已经有大夫在家中等着,为苏锦诊过脉,除去受了惊吓之外倒并无大碍,只是她的失语症还是没有任何起色,也没有诊治的办法,只说让先好好养着。
送走了大夫苏锦问银杏他们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银杏也说不清楚,叫了珠儿进来,珠儿也只说是自己找了知府杨大人帮忙,惊动了官府,那帮人便害怕了,所以就将她藏身的地方告诉了自己。
苏锦倒是没有任何怀疑,李玉书之前在扬州做过知府,李家在扬州与官府打交道也多,所以杨大人肯帮这么忙,苏锦觉得也算是正常,便没有多问,总归是回来了,就是好的,经历过这次她才知道,一个人一旦有了残缺,原来是这样脆弱。
珠儿并无告诉她实话,也是一早想好的。
若是公子在的话,定也会这样做的;若是公子在的话,夫人根本不会受这么多苦。
苏锦回来第二天族长就带着几个人来了赵府,他不知是不是得了消息,来问苏锦可找到了。
珠儿只说找到了,至于是如何找到的,谁提供的线索并未多说什么,就连苏锦也并未叫他们见。
族长信了珠儿的话,认为赵杏儿真的是皇后义妹,便不敢十分造次,珠儿说她病了,不便见人,他便是想看一看究竟,顺便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辩白几句,也还是回去了,只说叫她好好养病,赵家的事不必她操心。
其实珠儿也不算是说谎,苏锦回来那天倒还好,只是回来之后却发起了高烧,一直不退,吓坏了银杏和春雨,尤其是银杏,生怕她像上次一般昏迷半月有余,好在用过几副药之后烧便退了,只是人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连她一贯爱的刺绣也不怎么碰了。
也不知是不能说话的缘故,还是不愿说话,常常是一个人或躺着或坐着发呆,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有银杏会问,问她的时候,她也只笑一笑。
只有接到李玉书来的信时,苏锦才会变得高兴起来,看信的时候高兴,写信的时候也是笑着的,笑着编些谎话,大概是为了让李玉书信以为真,她写的时候尤其认真。
只是李玉书的信总不能常常来,大概是因为他也在忙,所以苏锦沉默的时候总比高兴的时候多。
银杏瞧着这总归也不是办法,正是秋天,扬州城内也变得萧索起来,银杏撺掇着苏锦出去走走,苏锦总是摇头,她行为多有不便,出去倒更是麻烦,只是苦了银杏,每日也要跟自己闷在屋子里。
前些日子李玉书又来信,说若是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回来了,若是快的话,还能赶回来过年,最迟明年开春也要回来了。
苏锦接到这封信的时候高兴坏了,心里忽然就有了盼头,她是多么希望他快些回来啊,但是在回信中还是说自己一切都好,叫他不必担心,也不必着急,将差事办好要紧。
苏锦这次的高兴持续了好多天,虽然他信上说的,便是年前回来,也还有好几个月呢,苏锦却总觉得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从接到李玉书这封信之后,苏锦高兴的时候倒是多了起来,吃的也多了些,大概是免得李玉书回来担心。
只是高兴的同时也难免有隐隐的担忧,她该怎么跟李玉书解释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呢,他见到已经变成哑巴的自己,苏锦知道他不会嫌弃自己,但他会不会比自己还伤心难过。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苏锦大概也习惯了不能说话的生活,也接受了自己的现状,但是他呢,自己在信里编了那么多谎话,一直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等他回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他不会怪自己,却一定会自责。
只是终归还是开心和期待占了上风。
若不是珠儿有一天忽然急冲冲地跑进来说母亲病了。
那天苏锦与往常一样拿着一本书在随意地翻着,珠儿却忽然跑了进来,这些日子倒是少见他出现在面前了,看他的样子便知是十分焦急的事,苏锦将书放了下来,等着他开口。
珠儿站定,看着苏锦:“夫人,二夫人她,在狱中病重。”
苏锦知道他这样焦急定不是什么好事,在听到母亲病重的时候还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说不了话,急着要纸和笔。
珠儿知道她想问什么,在春雨帮她拿纸和笔的同时继续说道:“今日刚听到的消息,说是二夫人一入冬就病了,狱中是不会请大夫的,所以拖了许久也没有好,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苏锦抓过春雨递过来的纸和笔写到:“母亲现在怎样了?”
“恐怕情况不大好呢,我一听说消息就请了大夫亲自带去狱中,说要给二夫人诊治,但是他们却没让我进去,所以我也不知道二夫人如今到底是何情形。”珠儿也十分奇怪,之前他摆脱了狱卒照顾二夫人,都答应的好好的,也确实照顾的不错,自己之前还去瞧过几次,虽说在狱中,条件毕竟差些,却也还过得去,就之前十月份的时候自己还去瞧过一次,情况还是好的,狱卒对自己进去看人也并无任何异议,二夫人精神瞧着也还好,只是会不停的问夫人是否还好。他自然不敢告诉她夫人得了失语症,只说是一切都好。
后来他忙了起来,便有些日子没有过去瞧她,没想到今日碰到早先来带她走的那位官爷,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便跟过去仔细问了一番,才知道二夫人在自己上次瞧过她没多久就病了,本来得了他的好处和嘱咐,二夫人病了,自然是会悄悄请大夫来瞧的,也会来特地告诉他一声,但是这件事知府亲自出面了,说是狱中的犯人,病了便病了,请什么大夫,还让他们都不许告诉他。
他也是今日看见珠儿,又想起狱中那位已经病的厉害,眼看着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一时心软,又有珠儿逼问,便说了出来,说了之后便后悔了,千叮咛万嘱咐,叫珠儿千万便宣扬说是自己说出去的。
珠儿听了他的话敷衍答应两句便连忙跑去李家药铺叫了大夫跟自己一起去狱衙,去之前,听过那人一番话,珠儿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其中定是有蹊跷,果然到了那里,那些之前拿过自己不少银子的人如今见到自己倒像是不认识一般,在自己递过去银子说要见一见二夫人的时候,平日里没少收好处的人如今倒是忽然变得廉洁起来了,说什么也不肯要他的银子,自然也不肯叫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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