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经来不及。
阙扶苏无动于衷,眸中簇着冷火,凝视柳老夫人,凉淡地说:「本来我和荷华的关系与他人无关,既然柳老夫人开了尊口,今日我便说清楚。在我说清楚之前,众人都先别急着走。」
话音方落,已有几个贵妇站不稳,腿软瘫坐在椅子上。
「怕什么?今夜我只论是非曲直,恩怨道义。还是你们心中有鬼?」
阙扶苏冷笑,不少人面面相觑,连连摇头,大气不敢喘一声,就怕阙扶苏手上的枪口转到自己的方向。
「坐。」阙扶苏抬手示意。
众人迫不得已就近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没有椅子可坐的人尴尬无措,无助地看向阙扶苏阙只见那双琉璃也似的墨瞳满示威压,只得皱眉掏出怕子铺在地毯上或蹲或盘腿席地而坐。
阙扶苏见众人落坐后,满意冷哼,徐徐开口。
「我幼时鄙贱微末,有人曾对我说过,在民国人人平等,但现在看来真是过于天真。」
夏荷华闻言微颤,阙扶苏轻轻摸了摸夏荷华的后脑勺,但却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声。
他蹙眉抬眸,话锋倏转,冷声质问:「倘若有所谓平等,今日在座诸位怎么可能西装革履,衣香鬓影,而外头却有衣衫褴褛,冻死街头的乞丐?
「倘若不是各地战乱频发,流匪四起,我身为军人为了国家,为了顾全大义,为了百姓前去剿匪,荷华早该是我的妻子。于今也不会痛失所依,为了等我归来,尝遍人间冷暖,还要遭人刁难!」
阙扶苏审视每个人的表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在座诸位自诩名门清贵,一辈子没上过战场,也不曾经历过动荡,享受我剿匪成功得来的歌舞升平,却纵容泼妇信口雌黄轻贱我的未婚妻,要我作何感想?」
众人闻言心中叫苦,阙扶苏这话是要清算了。
有些人想开口辩解自己绝对没有羞辱过夏荷华,甚至今晚才是第一次见面,却又顾忌着周边的军人不敢吭声。
见他们或有眼神闪烁,或有苦恼含冤,阙扶苏无声冷哼,全是一群欺善怕恶之徒。
阙扶苏神色凌厉怒斥,「你们说德西先生和荷华有染?笑话!德西已死!死无对证就能任由你们一张嘴不分青红皂白诬蔑一个弱女子?」
窝在他怀中的夏荷华不住颤抖,她的眼泪已经湿透了他的军装,透入了内里的衬衫。
泪水像是灼烫热汤,阙扶苏难以想象向来倔强,傲气十足的小姑娘到底经历多少磨难才会哭成这样,轻扣着她的腰与小脑袋瓜,心中的怒意勃发。
他愠怒质问,「在座诸位可否想过要是有其他活命的机会,谁想要卖笑维生?更别说被人拐骗呢?怎么不想想若无贪色的衣冠禽兽,风月场又如何撑得起来?!斯文败类还要自诩风流倜傥吗?出了事就把责任归在女子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