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香词和春喜又是一早就到射堂来踩核桃壳,扫过地板正准备拿布跪着抹地时,听得门外一阵响动,竟是萧子逸带着吉祥、如意来到射堂,吉祥、如意两人扛着一个大木架,架上还置着些棍棒。
香词和春喜有些讶异,便停下手边工作上前问候。
「大少早,这扛的是什么,可要我们帮手么?」
「不用了,这是我英略社的棍棒,让吉祥、如意来摆就行。」萧大少微笑问:「你们俩倒早,我记得你是香词,你是……唔……」
「春喜。」
「是了,是春喜。」萧子逸爽朗笑道:「几日不见,在这儿工作还习惯么?」
听得萧大少关切,春喜笑开了花:「好得很,这儿吃得好住得好,我和香词又有伴,就是这射堂大了点,打扫起来比较累。」
「的确辛苦你们俩了,这座射堂可是精心施作,我花了不少心思在上头。」萧子逸笑道:「往后齐云社蹴鞠或英略社练棍棒,都会用到这座射堂,要烦你们俩费心维持。」
「大少放心交给我们。」春喜自信满满:「我们一定把射堂打理得好好的。大少你不知道,香词可能耐了,教了我好多东西。比如这射堂的地板,就是她教我用破核桃壳磨得这么亮晶晶的。」
萧子逸一看,果然地板上的光泽不同此前,也讚道:「用破核桃壳磨的么,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巧方儿?」
香词垂头轻道:「之前陆大人教我的,他山阴老宅的书房地上我年年都要帮他磨这么一回。现在只是初步磨一遍,接着我和春喜再用净布拭过一回就能润泽得更均匀,踩着也不怕跌跤的。」
「那好,」萧子逸悠然道:「我让吉祥、如意把这木头架子架停当,一会在这演练棒法,你们俩就自己忙,不用管我们。」
当下春喜、香词开始动作,萧子逸也指挥吉祥、如意找了墙边一个合适角落把木架安置好。
置好木架后吉祥、如意便先往前厅忙别的去,萧子逸随手在架上取了一条齐眉棍,开始一旁操练。
只见他出棍迅捷、刚劲有力,一条齐眉棍在他手上舞得虎虎生风,不论抡扫、舞花、劈、戳、崩、点、绞、撩、掛、背、架、拦、击,都是力透棍尖,刚猛雄浑。
春喜和香词本来擦着地,听到声响一抬眼就看得目不转睛,只觉萧大少棍法精妙,运转如意,瓦子艺人舞得都没这般眩目好看。
练了约莫一刻鐘,萧子逸汗溼背脊,便除了上身衣服继续操练,眼看他脱了衣服,上身魁伟匀称的肌肉賁起,线条如刀刻斧凿一般,香词和春喜都是脸上一红,连忙又低下头去认真擦地,再不敢多看一眼。
萧子逸浑然不觉两个女使的羞涩忸怩,还是继续练着,半个时辰后他收棍调息,随意抹抹身上汗水,穿回上身衣服,一屁股坐向墙边方凳小歇。
两个女使还在头也不抬擦着地,萧子逸瞥了地上的香词一眼,然后眼睛就移不开了。
那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子的确风姿不凡,天生媚骨。
她跪在他前方不远处俯身抹地,还是挽着高髻,身上那袭方便劳动的半臂襦裙束住腰身,衬得她体态娇娜,窕窈纤细,一双半露的皓腕看起来格外动人,从他的方向能看到她低着头,长长的眼睫轻颤,那小巧的下巴、分明的下頜和脖颈勾勒出的弧线透出一丝无邪的引诱,阳光穿透天窗洒落她身上,在她身上浸润出一层暖暖的金、恍恍的晕,看起来那么柔和、迷离,如梦如幻。
萧子逸目眩神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