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这漪嵐阁的摆设难道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么?」江烟柳柔声道:「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日忘记过你。」
「那么是我负心薄倖了,」萧子逸淡淡道:「这几年来我纵情声色,买笑追欢,倒是少有想起你的时候。」
江烟柳的眼波温柔得像春日里的湖水:「我懂,你觉得我负了你,你心里难受自然不愿想我。可是现在我回来了,我们曾经那么好的,我知道你忘不了。」
「再好的也早都已过去,」萧子逸摇摇头,他不会否定过去自己的爱恋,但现在再见到她心中已不再有波澜:「我已经放下了。」
江烟柳脸上终于变色,但唇边又很快浮现一抹笑意:「别自欺欺人了,如果你当真放下,我走后你又何必纵情声色?现在又何必来这儿见我?你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的。」
「我来这儿是找浮翠园的江老闆说事,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江老闆。」
江烟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事?」
「和你浮翠园中一个札客相关的事。」
「既如此,也许我们该到别室去单独谈谈,」江烟柳看向朱选等三人笑道:「我们谈话时我会让园中的姑娘在此尽心服侍,绝不会让三位失望。」
萧子逸断然道:「不了,我们在这儿谈就可以。」
江烟柳媚眼含情:「你怕和我独处一室?」
「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总是该避忌些。」
朱选、丁詮和张定看到萧子逸此言一出,江烟柳眼中瞬间凝结的冰霜时,都替萧子逸觉得大吐胸中鬱气。
「你成亲了?」
「快了,我四月就要娶亲。」
江烟柳如怨如诉地瞟了萧子逸一眼:「你们男人哪……骨子里都是一个样,成了亲又如何,难道真能对着妻子一心一意?」
朱选、张定、丁詮三人闻言不免心中有愧,只能装着若无其事。
萧子逸看着眼前的江烟柳,却已经找不着旧时让自己迷恋沉醉的痕跡,眼前这个妆容精緻的女人,除了那张脸蛋,何曾还有当年出尘的灵气?也许正如她所说,一入娼门就很难再脱身,这样的地方待久了,她从一颗晶莹透亮的珍珠变成了一丸黯淡的鱼眼睛。
萧子逸只能叹息:「日久见人心,这也不用多说什么。我今日来是为了你园中一个叫红药的札客。」
「红药……红药?」江烟柳想了老半天,最后不以为然地哼道:「几年不见你的眼光不行了啊。」
「你误会了。」萧子逸把红药曾是萧家女使的事和当日在西湖畔发生的事合盘说出:「今日来只是想和江老闆讨个说法。」
「原来今日你来是特地为了你的女人出气的?」江烟柳目光闪动:「你说红药设局伙同曾敬陷害香词,可有什么証据?」
萧子逸沉声道:「香词从没见过曾敬,但红药认识香词,可以推断曾敬会对香词不轨,红药只怕就是居中教唆者。」
「但你没有証据。」
朱选沉不住气大声道:「当日香词受迫,大雪天里被逼得跳入西湖才能逃脱,这事我们三人都是亲眼得见,湖边还有许多游客也都能作証的。」
江烟柳冷冷道:「跳西湖是一回事,设局者是不是红药又是另一回事,哪能混为一谈。」
「証据不就在你浮翠园里?」张定道:「只要找来红药让她和我们说清当日原委就可真相大白。如若不够,也可以让香词和她对质。」
「是啊,这也是我们今日到浮翠园的目的。」丁詮道:「你让红药出来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