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试探(1 / 2)
容颜觉得今晚的月亮有点毒辣,要不怎么感觉脸上一直滚烫滚烫的热呢。
“颜颜,我饿了。”慕安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有些霸道。
容颜蓦然回神,没和他计较,转身去拿托盘。
“这是什么?”慕安之看着盘子里一堆黄不黄,绿不绿的东西,很不满的皱了皱眉。
容颜把筷子塞到他手里,顺带着狠狠白了他一眼,“慕大少爷,有的吃已经不错了,就别嫌好嫌坏了。”
相比从小到大生病时,都没人照顾,更别说有人刻意熬粥的她,他已经很幸福了。
慕安之拿起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着盘子里的菜,愣了几秒后,他又放下筷子。
看他不吃,容颜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厨艺差,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慕大少爷,您将就着先吃点吧,刚炒出来时还是可以的,现在是有些闷黄了。”
“你喂我。”慕安之看了她半晌,突然说。
容颜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你让我喂你?”
因为诧异,声音猛然提高了许多,不是她耳背听岔了,就是他那张好看的嘴抽风了。
慕安之不为她惊诧所动,看着她,也坚持着,“是啊,你喂我,手痛。”
“大哥,你的手貌似没受伤吧。”容颜拉过他的手看了看,十指指关节修长而有力,皮肤白皙如玉,指甲修剪得很平整,哪里看到一丁点伤痕。
“流了那么多血,我没力气。”慕安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是不拿筷子。
容颜从他笑意盈盈的脸上看到了四个字,“得寸进尺”!
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到最后,还是容颜败下阵来,尤其当她隐隐约约听到男人肚子咕噜一声叫后,她没再多想,拿起筷子,坐到床边开始喂男人吃饭。
喂了两口后,看着他张嘴等吃的样子,容颜不知怎么的,感觉心里一阵柔软,好像女性母爱的天性在瞬间被人激发了出来。
她放慢了手里的速度,喂过几口,还抽出纸巾帮他擦擦嘴角,仿佛自己真的在照顾孩子一样。
渐渐的,本来沉浸在幸福里的男人察觉出了不对,他嘴角明明没有任何汤汁,她却依然在习惯性的给他擦拭,还有那眼神,不像女人对男人,倒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对小朋友。
他生气了,很生气!
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
所以,当容颜再次夹起一片黄瓜送到他嘴边时,他头一偏,赌气似的说:“我不要吃这个。”
“为什么?”容颜疑惑,刚才还吃得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又说不要吃这个了,味道在出锅前她尝过了,还可以呀。
难道……床上的男人后知后觉,在吃了许多口后才知道这盘黄不拉几的菜,就是容萱找的黄瓜。
她放下筷子,送了勺子粥到慕安之嘴边,发现男人依然不为所动的把头偏在另一侧。
她忽然坏心四起,“咳咳……慕安之,你难道是因为想起刚才吃下去的那么多黄瓜都是容萱的,所以现在不吃了。”
如她所希望看的那样,随着她掷下的这句话,半坐在床上的男人,果然转过了脸,不过,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向来从容淡定的脸上,涌现出一副才知道自己刚刚吃的都是苍蝇的懊恼外加恶心样。
容颜心里一下子乐开花了,和慕安之交锋那么多次,貌似这是她第一次占据到上风,心里那个得意啊。
一得意,她把所有的顾忌、担忧都抛诸到脑后,看着慕安之那张白里透红,咬牙切齿的俊脸,不由咯咯的笑出了声。
“很好笑吗?”慕安之冷冷打断她。
容颜笑得前俯后仰,“这不好笑吗?”
忽然,不等容颜笑完,男人已经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拉到床上……
几秒钟后,等容颜反应过来,形势已经非常不妙,身上毫无一丝伤痕的她,正被身上有刀伤的男人压在身下。
他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嘴角也略略撩起,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颜颜,你觉得这样还好笑吗?”
笑?
开玩笑吧!
她想哭!
想伸手去推他,顾忌他胸前的刀伤,她又犹豫了,只能放任他有力修长的手臂,一边一只,支在她身体两侧,把她牢牢禁锢在他健硕的身姿下。
“慕安之,你要干嘛?”容颜硬着头问身体上方的男人。
“我是一个正常,又正值壮年的男人,你说我要干嘛?”慕安之微微笑了笑,脸色虽然因为失血,依然有些苍白,那种毓秀从容的气韵却是一丝都没受影响。
他用突起变化的身体,在向shen下女人陈述一个事实,在某些事上,别轻易惹他,惹了他,后果是要自负的。
容颜有几秒钟的凝滞,心跳跟着漏了几拍,偏过脸,不去对视他那双难得渲染上情欲的眼睛,“我告诉你,你要敢碰我,当心我去告你强……”
不等她话音落下,男人唇边的笑意更甚,支在两边的手猛然一提,身下惶恐不安的人已经被他稳稳的抱进怀里,两个人面对面,紧紧靠着。
“啊……”容颜没威胁完的话,尽数转化成惊呼回荡在幽静的房间里,在那声惊呼里,慕安之微微笑了笑,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颜颜,对不起,我爱你。”
可惜被倾述的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没听到,慕安之不免有些失落。
“啪啪!”才关上没多久的门,再次被人敲响,容萱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容颜,你不是说黄瓜被你炒了吗?为什么你还能尖叫,你这个不要脸的!居然偷偷摸摸的……”
“吧嗒!”不等她诅咒完,门锁突然一响,门由内被人打开。
容萱看着背光而站,犹如神袛一样站在门口的男人,以为自己醉眼朦胧花了眼,伸手就要去推眼前的身影,“容颜,你给我出来,把黄瓜还给我,我和亲爱的,还在等着呢。”
第二天,等容颜走下楼,容萱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餐桌前,一看到她,很客气,很乖巧的站了起来,“姐姐早。”
容颜一愣,这声甜美又乖巧的“姐姐”,她感觉有点吃不消。
容萱这样无事献殷勤,肯定非奸既盗,毫无疑问的,她打的主意,只怕又是昨晚在在房门口,没开口,只用一个眼神就秒杀了她的男人。
昨晚,容萱的咒骂随着慕安之的出现,戛然而止,在和慕安之几秒钟对视后,她呜呜一声,基本是捂着脸跑回的房间。
再接着,不战而胜的慕安之,神清气爽的走到了床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再看了眼那盘黄瓜,几秒钟后,他痞痞坏笑,开始秋后算账,“颜颜,关于你刚才告诉我的那件事,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在暗示着我,也想玩容萱和她的亲爱的,玩的那种游戏。”
“你太不要脸了!”容颜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偏偏一时间还找不到能反驳的话反驳,到最后,只能咬着牙,很苍白,很无力的迸出几个字。
黄瓜,多有营养又美味的菜,怎么转眼就变成那些色男色女,居家旅行的必备品了。
黄瓜有点冤。
慕安之看她真生气了,也没再多调侃她,打了个打哈欠后,就床上倒去,当然了,在落到枕头上的瞬间,他也顺带着把坐在床边,对着桌子上那盘黄瓜惋叹的人,一起拉了下去。
他反手关上灯,不顾胸口有伤,一晚上都把容颜紧紧抱着怀里。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容颜这次连紧张都没紧张,更没挣扎,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回忆到这里就打住了,容颜开始等着容萱的非奸即盗。
果然,随着她坐下吃早餐,容萱再次开口了,她话是在对容颜说,眼睛却始终看着楼梯那头,“姐姐,姐夫不下来吃吗?”
想起昨晚自己那样,她就懊恼得恨不得撞墙,那个被她带回来,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被她连夜赶出了容家。
容颜喝了口牛奶,头都没抬,顺手拿过报纸,若有若无的看着,“嗯。”
回应容萱关于慕安之的事,她只用了一个字,在没嫁个慕安之前,她就知道慕安之在广大女性中的受欢迎程度,也不知怎么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现在越来越见不得人在她面试打探任何慕安之的事。
“他昨晚什么时候来的?”容萱毫不气馁,继续追问。
容颜把报纸翻了个版面,依旧没看容萱,“和我一起回的。”
“完蛋了。”容萱小声嘀咕了句后,也没再开口,憋着一肚子后悔,闷声闷气的吃自己的。
倒霉透顶了,难得带男人回家,还被慕安之看到了,真是好好倒霉,好好讨厌,她咬着牙,把手里的鸡蛋戳得粉碎。
听到声音后,容颜终于合上报纸朝容萱看去,“萱萱,以后不准再晚回,更不准随便带陌生男人回家过夜。”
她真担心容萱这样不自爱,会被传染上什么病。
容萱朝她翻了白眼,正想像以前那样讽刺她,突然想起什么,她一反常态的态度温和,“姐姐,你和姐夫这段时间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容颜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嗯,部队那里的房子防水做得不好,让人在重弄,这段时间我们先回家住。”
容萱喜上眉梢的哦了声,容颜岂能看不出来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想到那人身上的伤,她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餐,就去上班。
容颜走到门口时,司机跑上来问她要不要送,容颜没拒绝,事实上她在上班前,还真要先去趟其他地方。
司机确定好她要去的地方,马上发动车,直朝本市最大的药房开去。
从药房出来,容颜手里已经拎着一大包东西,其中大部分是消炎药止痛药什么的,她不懂药,早晨下楼时,慕安之还没醒,没人问,她只能自己看着买。
“丫头。”才走出药房,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容颜回头一看,拎袋子的手突然一紧,很戒备地看着高云枫,“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民丰里那里发生聚众斗殴事件,现场留下很多干涸的血渍,经调查各家医院都没接治过受刀伤的人,我约莫着受伤的人是自己买药治疗了,就到几家大的药房看看。”
他看向容颜手里的袋子,满目惊讶,“咦,你买这么多消炎药干嘛?”
容颜下意识地把袋子朝背后藏去,梗着脖子反驳,“你看错了,是些止痛药。”
“止痛药?”高云枫显然不相信,随着容颜藏药的动作,他已经皱着眉大步朝容颜走去,“给我看看,你没事买这么多止痛药干嘛?”
随着他的逼近,容颜脑子里飞快想着应对措施,很显然的,她虽然文科很好,理科却不行,尤其在应变能力上,没等她想出办法,高云枫已经伸手去抢她的袋子。
“你要干什么?”容颜火了,这么不尊重人权,是警察,还是国际刑警的所为吗?
感觉随着她的这声怒吼,高云枫的手顿了顿,过了几秒后,他又接着朝她背上伸来,躲闪不及,力气又没他大,转眼间,容颜马上有了主意,她看着高云枫的身后,故做惊讶的叫道:“裴娜,你怎么来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死穴,容颜知道裴娜算不上高云枫的死穴,但,眼前也实在没办法了,她只能兵行险招。
高云枫果然没再抢她的袋子,犹豫了两秒,他回头看去,容颜乘机朝不远处的汽车跑去。
才跑出几步,胳膊突然被人拉住,容颜彻底火了,她好好说话,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没看来人,直接张嘴怒骂,“高云枫你有毛病啊,一大清早挡我的路……”
“老婆。”当听到那声熟悉的腔调,容颜一下子愣住了,慕安之……他怎么来了。
就在她发愣空当,察觉上当的高云枫也已经追了上来,他看到突然出现的慕安之也显得也很惊讶。
慕安之一手拉上容颜,一手接过她的袋子,貌似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也不管自己正站在a市最繁华的大街上,对着容颜就小声抱怨,“老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一痛经就吃止痛药,这样是治标不治本,这才还买这么多,回去看我怎么罚你。”
“咳咳……”容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奈何高云枫在,她只能咬着牙,默默承受莫须有的病症,措手不及的暧昧。
慕安之轻声笑了笑,揽上容颜的腰转身朝汽车走去,这一转身,似乎才看到高云枫,他很惊讶地说:“高先生早上好,今天颜颜有点不舒服,有空我们再请你吃饭,现在先走了。”
说着,不等高云枫作答,他已经揽着容颜,步履优雅的朝汽车走去。
看着两个相拥在一起,一大一小,格外协调养眼的背影,高云枫故作镇定的表情有些了龟裂。
他再次肯定,这个慕安之真的很不简单。
忽然,他想了什么,于是转身朝药店里走去,一进门,直接对结账处的店员亮出自己的证件,“我要看一下,刚才出去那个女人买的是什么药?”
一坐上车,容颜马上拉开附在腰间上的手,纵然她心里很享受这种被人揽在怀里的感觉。
但是,她残存的意识,清清楚楚的提醒她,身边这个男人幽深的瞳仁里虽然一直带着笑,却有着一种让人看不清的深邃寒冷,让她不由得就想退缩。
他或许真的如高云枫说的那样,绝对不光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军医那么简单。
思量到那些,容颜忍不住问身边人,“你怎么来了?”
“一觉醒来,没看到你,心里很不踏实。”他避重就轻,而且答非所问。
有股暖流瞬间在血液里翻滚,然后直直落到左胸膛,容颜呆了几秒,用了咬了下唇,硬逼自己保持清醒的理智,“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么及时的出现,这么快的为她,更是为他化解危机,他总不会在她身上偷偷摸摸装了什么追踪器吧?
慕安之没有立刻接话,他定定看着容颜,面色平静,琥珀色的瞳仁里毫无任何波澜,“我只是突然想起昨晚有人俯在我耳边说的话,想着就来找找试试,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
听了他的话,容颜除了愣了下,脸也跟着再次腾地下通红。
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再次涌入脑海里。
吼过司机后,她索性跳下车,靠自己的双脚边走边找。
她还是相信那句话,民丰里虽然很大,但是只要仔细,只要有恒心,她就肯定能找得到。
算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在她找了半个多小时候后,还真让她找到了躺在草丛里,满身是血的慕安之。
看到他的瞬间,容颜只觉得手脚哆嗦得都不像自己的,颤抖着把他从地上扶起,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这才掏出手机准备拨120。
才摁下一个数字,她就犹豫了,想了一下,她合上手机,重新打电话给刘玉眉。
就这样出于很多顾忌,她把本该送到医院的慕安之拉回了容家,还用自己拙笨到不能再拙笨的手法给他消毒包扎了伤口。
因为担心,也因为害怕,包扎好伤口后,她忍不住对昏迷中的男人道歉,“今天先将就着,明天一早,我就去最大的药房给你买最好的消炎药和止痛药。”
她没想到,当时以为昏迷的男人居然会听到她说话,想起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当时不可遏制的恐惧,还有……还有她情不自禁偷偷亲了他的额头,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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