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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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此事的荀逢知勃然大怒, 百般不解:“几年了, 说不谈就不谈, 谁的原因?穗穗她怎么说?”

张敛言简意赅:“我的原因。我不想结婚了。”

荀逢知用一种不可救药的眼神瞪着他, 半晌说不出话。

那天从家里出来,天地一新,云淡风轻,张敛迎来了长达数月后的难得轻松。

“不婚主义”仿佛一道足够冷硬的保护罩,能将他心无旁骛地包裹其中,获取一份久违的安全与肃静,缜密与掌控,一种某种意义上的绝对自我与绝对自由。

后来不知怎的就在社交圈子里传开了,参加大学室友婚礼时,对方提起来也是勾肩搭背地指着他打趣:“出去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现在好洋气哦,不婚主义,可以给大家一直当伴郎。”

那场婚礼的布置是张敛二十岁出头时曾想象过的,有关自己结婚的场景,草坪,白鸽,神圣的誓言与戒圈,笑容洋溢的一对新人。

他微笑着看完全程,并意识到自己多少是个老套的人。

当天,参加完晚宴,张敛就拿着伴手礼,穿过烛光与夜幕,独自一人离开现场,路过f大时,他无意扫到一家叫fate的酒吧,灯牌是幽静的鸡尾酒蓝。

聊及此,张敛神态并无太多波动:“你那天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周谧搓了搓热乎乎湿漉漉的双眼,认真细想,最后双手举高投降:“sorry哦~不记得了,那天酒喝太多了,开场白完全忘了。”

张敛笑了下。

周谧好奇:“你还记得吗?”

张敛说:“记得。”

周谧问:“我干了什么?”

张敛说:“你直愣愣跑到我面前,戳了下我胳膊说,啊,是真的。”

周谧缩了下脑袋,有几分不信:“……真的假的?我有那么蠢吗?”

张敛说:“我骗过你吗?”

周谧又绞尽脑汁地回忆:“好像有点印象,但我那会儿盯上你的时候,真的觉得你不太逼真,就跟我那次在我家里跟你说的一样,像那种博物馆典藏的白釉瓷器,外面有一层玻璃防尘罩,能看得见,但不容易摸得着。”

张敛微哂:“你不还是马上上手了。”

周谧语塞。

安静了会,张敛握住她手腕,把她手拉过来,双手轻轻摩挲着她手指。

他自然而然的动作叫人感觉不出一丝狎昵或轻佻,相反只有珍视和爱惜,周谧耳根微烫,没有抽回来:“干嘛啦。”

“你不好奇我现在的想法了?”张敛问。

周谧黑圆的眼瞳转了下:“不是很好奇了。”

张敛不解:“为什么?”

周谧说:“因为我也想清楚了。”

张敛问:“想清楚什么了。”

周谧稍稍酝酿片刻措辞,跟要上台演讲一样,哪怕只有唯一的一个听众,但她确认他是真的在耐心听着,听她心灵深处的每一种响动:“我也想跟你说对不起。”

张敛动作一顿:“怎么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是烂人,”周谧双眼急蓄起泪花:“我觉得你特别好,就像第一次见到一样好,我那一天真的没有想逼你结婚,我只是太着急了,我家里……”她哽咽了一下:“我妈一直问,我买戒指的原因也跟那天说的一样,我觉得那个三十块钱的配不上你,我希望你收下它,以此证明自己对你而言是特别的,唯一的,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我只想你是周谧一个人的诗人。”

“就跟那天在电影院的发给你的短信一样,不止是那一刻,张敛,我真的好喜欢你,一直都好喜欢你。”她陈述得太焦切,以至于在抽噎间不小心喷出了鼻涕泡。周谧忙掩紧口鼻,面红耳赤地盯住他。

张敛拿开她的手,倾身靠上前去,双手握住她脸颊。

男人的唇贴上来的一瞬,周谧心室一空,随即的,似被一大股温水灌满了,漫透了,渗入所有血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复苏,春回大地,有无数洁白的翅膀在心脏和腹部翕动,鸟儿的歌声又在她颅内重新唱响。

另一把钥匙,另一片拼图,另一颗齿轮,她的灵魂终于被重启,终于再次完好和转动。

周谧泪流得愈发汹涌,似是慰藉,又似虔诚。

她情不自禁地阖上眼皮,试图去感受去深陷,可她的唇瓣激动到疯狂颤栗,都没办法恰如其分地回应。

张敛感觉到了,脸往后退移几分,手还捧着她面庞,用拇指温柔地擦抹起她湿透的脸颊。

他们目光未移半分,眼里只有对方。

张敛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她,眼底的情绪浓得再难融化,是很深很深的那种认真。

“周谧,我也很喜欢你,”他说:“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周谧。结婚对我而言并不那么关键,不管结不结婚,我都想当几十年后给你拎袋子的老头。”

周谧怔了一下,又哭又笑,不敢相信:“什么啊——你怎么什么话都记得啊?”

“不知道,”张敛仍看着她,唇角弯动:“可能是因为,你让我心里的小男孩又活过来了吧。”

第72章

他们再一次拥吻在一起, 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彼此缠绕,相互汲取, 在对方强劲起来的呼吸里新生和沉浸。

亲到缺氧的时候,他们终于放开了彼此,但也不舍得远离,维持着鼻尖相抵的姿势。

周谧肌肤酡红,像是被心底重燃的火种映出来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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